七月的蝉鸣聒噪得像要把老街的青砖都晒化,林晚星趴在画室的画架前,指尖沾着水彩,正给邮筒的插画添最后一抹绿荫。窗台上的薄荷草被晒得蔫蔫的,顾时砚刚送来的冰美式还冒着冷气,杯壁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画纸上洇出一小片浅痕。
“叮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顾时砚带着笑意的声音:“有个特殊的信,需要我们的‘时光邮差’亲自签收。”
林晚星抓起草帽就往外跑,刚拐过街角就愣住了。邮筒旁站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蓝布衫洗得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个泛黄的牛皮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林晚星,老奶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声音带着颤音:“你就是帮邮筒回信的姑娘吧?他们说,你能让过去收到信……”
顾时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悄悄递给林晚星一瓶温水。老奶奶这才松开手,信封边角已经被捏得卷皱,邮票是六十年代的工农兵图案,盖着模糊的“敦煌路邮局”邮戳。“这是我老伴当年寄给我的定情信,”老奶奶抹了把眼角,“他走了五年,我总梦见他说,当年那封信没寄到我手里,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林晚星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突然想起顾时砚曾说,老街邮局的档案馆里,藏着半个世纪的旧邮件。她和顾时砚对视一眼,立刻带着老奶奶往档案馆赶。
档案馆的老管理员听完来意,翻出落满灰尘的铁柜。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光柱里浮动的尘埃中,他们在一摞标着“1968年未投递”的信件里,真的找到了一封相同字迹的信。信封上写着“给我的星星”,正是老奶奶年轻时的昵称。
拆开信,里面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罗马假日》电影票,背面用铅笔写着:“周六晚七点,老影院门口,我买了你爱吃的奶油爆米花,等你看完电影,就告诉你个秘密。”
老奶奶突然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来:“那天我去了,可等了整夜都没见他来……后来才知道,他那天帮邻居救火,被砸伤了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一直怕我生气,没敢说。”
顾时砚突然握紧林晚星的手:“周六晚,我们帮您补这个约定。”
周六傍晚,老街那座废弃多年的老影院突然亮起了灯。顾时砚联系了老街的邻居,有人找来老式放映机,有人重新糊了褪色的海报,还有人翻出压箱底的中山装和布拉吉。当老奶奶被搀扶着走进影院,银幕上突然亮起黑白影像——是顾时砚托人从老奶奶家的旧相机里修复的照片,年轻的爷爷穿着白衬衫,正给扎麻花辫的奶奶递爆米花。
放映到一半,影院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颤巍巍走进来,手里捧着鼓鼓囊囊的纸袋,正是老奶奶的儿子,特意从国外赶回来的。“妈,”他单膝跪地,把爆米花递到母亲面前,“我爸说,当年没说出口的秘密是——‘看完电影,我们就结婚吧’。”
老奶奶扑进儿子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林晚星靠在顾时砚肩头,看着银幕上的光影和台下的泪水,突然明白时光邮筒的魔力。它从来不是真的能穿越时空,而是让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爱与遗憾,有了被重新看见的机会。
散场时,老奶奶把两封信轻轻放进邮筒:“现在,他该收到我的回信了。”夜风拂过街角,邮筒在星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仿佛在说:所有未完成的约定,时光都会替我们好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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