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恒闯进医馆时,林书瑶正在给一位老婆婆换药。他身上还带着酒气,玄色王袍沾了雪,狼狈得不像个王爷,见了她,眼底的红血丝骤然绷紧:“跟我回去。”
林书瑶没抬头,镊子夹着药棉,动作稳得没一丝波澜:“王爷请回吧,我们已经和离了。”
“那纸和离书我不认!”萧景恒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是我的王妃,这辈子都是!”
老婆婆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林书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才转向萧景恒,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雪:“放开,别吓着病人。”
他这才松了手,却依旧挡在她面前,像座不肯挪步的山:“柳如烟的事是我糊涂,我已经把她送回柳家,永不相见。瑶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林书瑶笑了,眼里却没温度,“去年疫病,我在疫区九死一生,你在陪柳如烟赏花;我爹病重,你在给她挑玉佩。萧景恒,我的机会早就用完了。”
她转身收拾药箱,背影挺得笔直:“医馆忙,不送王爷。”
萧景恒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了滚,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放——是块被摩挲得发亮的玉佩,正是当年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那枚,本该属于林书瑶,却被他错给了柳如烟。
“这玉佩,我找回来了。”他声音发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林书瑶瞥了眼玉佩,像看件寻常物件:“王爷留着吧,或许能送给下一位王妃。”
他僵在原地,看着她给老婆婆包扎好伤口,又转身去给药童们分派活计,自始至终,没再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的疏离,比任何指责都让他心慌。
后来的日子,萧景恒天天来医馆,不吵不闹,就蹲在角落里帮忙。药童碾药累了,他就接过碾子;病人多了,他就帮忙搬凳子;连青桃都忍不住劝:“姑娘,王爷这性子,是真改了。”
林书瑶只是摇头。有些伤,不是一句“改了”就能愈合的。
直到那天,暴雨冲垮了后山的药田,萧景恒第一个跳进泥水里,徒手搬石头堵缺口,被碎石划破了手,血流进泥里,他却像没察觉,直到林书瑶拿着伤药走过去,把他拽上来。
“你疯了?”她扯着他的胳膊往医馆走,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
“药田不能毁。”他任由她拉着,手背的伤口渗着血,眼里却亮得惊人,“你说过,那些药能救很多人。”
包扎伤口时,林书瑶的指尖被他掌心的茧子硌了一下——那是这些日子干粗活磨出来的,不再是握笔批奏折的手。
“瑶瑶,”他忽然开口,“我把王府的地契都带来了,放在你抽屉里。往后我不做王爷了,就留在医馆当药童,行不行?”
林书瑶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医馆的屋檐滴着水,像在数着时光。萧景恒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明白,有些错误,不是靠弥补就能挽回,他能做的,只有等,等她肯回头的那一天。
他站起身,慢慢往外走:“我不逼你了。但我会一直在,等你想通了,或者……等你需要我了。”
门被轻轻带上,林书瑶看着桌上那块孤零零的玉佩,忽然拿起,扔进了药箱最底层。
或许她还没原谅,但心里那道坚冰,好像悄悄裂开了条缝。
雨停时,药童来报:“姑娘,王爷在药田边搭了个棚子,说要守着不让野兽糟蹋药材。”
林书瑶走到窗边,看见萧景恒正蹲在棚子前,笨拙地生火,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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