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云野：我来了。

组织的地下训练场弥漫着硝烟味。马丁尼跪在地上，枪口稳稳对准三十米外的移动靶，消音器喷出的白雾在他眼前散开。

“偏了两厘米。”琴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丁尼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手指松开扳机，转头看向琴酒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慌乱。药物让他对“失误”格外敏感，仿佛那是会失去琴酒的预兆。“对不起……”

琴酒走过来，靴尖踢了踢他脚边的弹壳：“风速计算错了。”他弯腰，握住马丁尼的手腕调整角度，“再试一次。”

温热的触感传来时，马丁尼的身体瞬间放松，连呼吸都跟着琴酒的节奏放缓。芯片在太阳穴轻轻发烫，将“琴酒的指令=正确”的信号烙进神经。这一次，子弹精准穿透靶心。

“很好。”琴酒收回手。

马丁尼立刻笑起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那是药物无法抑制的、纯粹因得到认可而产生的雀跃。他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琴酒伸手扶了一把，指尖触到他的手臂，才发现少年的体温又偏低了。

“药吃了吗？”

“吃了。”马丁尼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空药板递给他看，像在展示完成的作业。

琴酒接过药板捏碎，金属箔的脆响在训练室里回荡。最近的药物剂量加了半倍，终端显示马丁尼的神经反应速度慢了0.2秒，但“服从度”已经飙到95%。代价是他越来越容易疲惫，脸色也总带着种病态的苍白。

“去休息。”琴酒下令。

马丁尼却没动，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枪：“我还能练。”他想让琴酒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琴酒的指尖在终端上按了按，芯片发出微弱的电流，让马丁尼的太阳穴泛起钝痛。“听话。”

疼痛瞬间压过了念头。马丁尼捂住头，乖乖转身往休息室走，脚步慢得像只被雨淋湿的猫。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琴酒正站在靶场中央，黑色风衣在气流里微动，像尊沉默的雕塑。

休息室的墙上挂着面镜子。马丁尼坐在床边，看着镜中的自己：黑衣服，黑耳钉，眼神空茫得像片雾。他抬手摸了摸太阳穴，那里藏着芯片，藏着让他依赖琴酒的秘密。

突然，镜子里的人影晃了晃。他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笑得张扬，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女孩。那画面闪得太快，像颗流星划过脑海，只留下点转瞬即逝的暖意。

“唔……”太阳穴的疼骤然加剧，芯片在疯狂压制这缕记忆。马丁尼蜷缩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那上面有琴酒的味道，能让疼痛减轻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坐在床边。睁眼时，琴酒正拿着体温计，眉头微蹙：“又发烧了。”

马丁尼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抓住琴酒的衣角。药物让他的免疫系统变得很差，却也让这种依赖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琴酒没甩开他，只是把退烧药塞进他嘴里，又倒了杯温水。看着少年乖乖咽下药片，他突然开口：“明天有个任务，去取一份警方的卧底名单。”

“好。”

“对方会用暗号接头，‘东京的雨停了吗’，你回答‘还在下’。”

马丁尼重复了一遍，像在背诵课文：“东京的雨停了吗？还在下。”

琴酒点头，起身要走时，手腕却被拉住了。马丁尼的眼神里带着点怯意：“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终端屏幕上，“分离焦虑”的数值在闪烁。琴酒沉默片刻，抽出被拉住的手，却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车里等你。”

这是他第一次松口。马丁尼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乖乖躺回床上，连呼吸都轻快了些。

第二天的任务很顺利。马丁尼按照暗号拿到名单，转身时却撞见个穿警服的人——是目暮警官。对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震惊：“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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