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别的糖 (2-1)

周六，九月的阳光把图书馆的玻璃窗晒得暖暖的，迟瑾刚把书包放下，就看见江辞从书架后绕出来，手里捏着两本习题册，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早啊，”他把习题册放在她对面，拉开椅子时动作放得很轻，“今天没迟到。”

迟瑾弯了弯眼睛。这两周他好像突然空了下来，早读不再缺席，晚自习也能准时坐在座位上，连校服袖口的油烟味都淡了，换成了淡淡的洗衣液香。她没问原因，只当是他打工的餐馆调整了排班，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不用再对着空座位发呆，原来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事。

她刚翻开数学书，江辞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推到她面前。是用牛皮纸包的，边角被手指捏得有点皱，打开一看，是几颗圆滚滚的糖，裹着透明的糖纸，映着阳光泛出浅黄的光。

“桂花糖，”他指尖在桌沿蹭了蹭，声音比平时低了点，“上周路过老街看见的，老板说泡水喝也行。”实则是知道她喜欢特意去买的。

迟瑾捏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清甜的桂花香混着阳光的味道，一下子漫进心里。她记得自己上周随口提过“秋天好像该吃点带桂花香的东西”，没想到他记住了。

“谢谢。”她把糖放进笔袋里，指尖碰到他刚才碰过的糖纸，有点发烫。

他没再说什么，低头翻开物理题，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迟瑾偷偷看了两眼，赶紧收回目光，假装认真研究一道三角函数题，脸颊却慢慢热起来。

“这道题……”她刚要开口，旁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抱着一摞书，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笔记本，其中一本滑到了迟瑾脚边。封面画着很可爱的小插画，角落里写着“洛以安”三个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生抬头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拢起来，“我没看路，撞到你们了吧？”她看到迟瑾时眼睛亮了一下，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迟瑾本就白，脸小小的，一双眼睛好看至极。

“没事。”迟瑾弯腰帮她捡起那本插画本，递过去时，注意到她校服领口别着美术生的徽章。

“我叫洛以安，高一（7）班的，”女生把书抱稳了，笑着指了指迟瑾旁边的空位，“这里没人吧？我找了好几圈，就这儿有太阳。”

“迟瑾，没人的。”迟瑾往里面挪了挪椅子。

洛以安刚坐下，就注意到江辞放在桌角的保温杯，又看了看迟瑾笔袋里露出来的桂花糖，突然“哦”了一声，冲迟瑾挤了挤眼睛。

迟瑾被她看得有点慌，赶紧低头做题，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飘。洛以安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抱怨美术老师太严格，一会儿说食堂的糖醋排骨今天炖得太烂，声音清亮得像风铃，把安静的角落搅得热热闹闹的。

中途迟瑾笔尖没水了，刚要找笔袋，江辞就从自己笔盒里抽出一支黑色水笔，放在她手边。是她常用的那种细杆笔，笔帽上还缠着一圈透明胶带——是她之前借给过他，后来他说“弄丢了”，原来一直留着。

“谢……”

“你们俩用一支笔啊？”洛以安突然凑过来，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笑得促狭，“同桌的默契？”

江辞的耳尖红了红，没说话，低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太阳。迟瑾也没反驳，只是把笔握得紧了点，指尖传来笔杆温热的触感。

快到中午时，洛以安被朋友叫去吃饭，临走前冲迟瑾挥挥手：“下午还来啊，我带了奶奶做的绿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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