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壶里的凝露草水刚温透,观门的铜铃就响了。
不是李伯来时的沉钝声,是种清越的调子,像玉珠落在银盘上。
云妘正蹲在灶前看火,听见声音就直起身子,脸上还沾着点灶灰。
白九思:“是你师姐。”
白九思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点习以为常的纵容。
云妘刚跑出厨房,就见石阶上走来个姑娘。
一身月白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草纹,乌发如瀑般垂到腰际,只用条素白丝带松松束着,走时发梢随步伐轻晃,像流泉漫过青石。
走近了云妘才看清,那姑娘肌肤莹白,像浸在灵泉里的玉。
那双眸子尤其亮,笑时眼尾弯出浅弧,恰似山涧里刚融的春水。
樊凌儿:“师父。”
声音也清润,和她的人一样,带着点草木的淡香。
樊凌儿的目光很快落在云妘身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樊凌儿:“这位就是小师妹吧?果然像师父说的,比后山初开的月心花还灵秀。”
她往云妘身边走了两步,步履轻缓,裙摆扫过青石板时几乎没声息,和师父一样。
樊凌儿:“我是樊凌儿,以后就是你师姐。”
云妘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退了半步。
樊凌儿却从篮子里拿出块玉佩,递到她面前。
玉佩是暖白色的,雕着只振翅的小雀。
樊凌儿:“见面礼。”
樊凌儿:“当年我拜师时,师父给了我块同料子的,说能安神。”
白九思这时走过来,手里还握着那把日月山河扇。
白九思:“就你主意多。”
话虽这么说,目光扫过樊凌儿时,却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温和。
毕竟是师徒,早已不是外人。
樊凌儿:“师父可别冤枉我。”
樊凌儿笑着把玉佩塞进云妘手里,又打开篮子。
樊凌儿:“我还带了新做的杏仁酥,用灵泉水和面的,小师妹肯定爱吃。”
她捏起一块递给云妘,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点淡淡的粉。
樊凌儿:“师父总说我做的点心太甜,可小师妹年纪小,该爱吃甜的。”
云妘咬了口杏仁酥,酥皮簌簌落在掌心,甜香里混着杏仁的清,果然好吃。
她抬眼时,看见樊凌儿正跟白九思说山下的事。
樊凌儿:“前几日去给李伯送药,见他药圃里的紫苏长好了,想着小师妹学画符要用,又采了些回来。”
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布包,里面的紫苏叶还带着露水。
樊凌儿:“当年我学画‘引火符’,就是用这叶子调朱砂,不容易烧手。”
白九思接过布包,指尖碰了碰叶片,露水就凝成了小珠,顺着叶脉滚进篮子里。
白九思:“有心了。”
他把紫苏递给云妘。
白九思:“等下教你调朱砂,让你师姐在旁边看着,免得你又像今早那样,把朱砂蹭到袖口。”
云妘的脸突然有点热。
今早学画符时,她确实笨手笨脚蹭了满手红,还是白九思拿湿布给她擦的,指尖的凉意至今记得。
樊凌儿:“师父就是这样,嘴上严,心里都记着呢。”
樊凌儿凑到云妘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
樊凌儿:“去年我下山历练,他嘴上说‘早去早回’,却偷偷在我剑穗上缠了护灵绳。”
樊凌儿:“还是用他本命灵气养的那种。”
她眨了眨眼。
樊凌儿:“现在呀,这护灵绳该轮到给小师妹备着了。”
云妘的心轻轻跳了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坠。
原来他对在意的人,都是这样不动声色地照顾吗?
樊凌儿没再多说,只拉着云妘去看茶。
樊凌儿:“这是云雾茶,采的是雾灵山最高处的嫩芽,师父说用晨露泡最好。”
她泡茶的动作很娴熟,提起茶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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