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与暗查 (2-1)

麟德殿的盛宴终于结束。表面的觥筹交错散去，留下的是紧绷的神经和无形的硝烟。刘耀文携南枝返回养心殿，一路沉默。直到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刘耀文周身那股压抑的帝王威压才稍稍收敛，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比之前更复杂的情绪。

南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信任和深情，而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甚至…是痛苦？

“陛下？”

南枝轻声唤道，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刘耀文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南枝，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从未有过的疲惫：

“南枝…那封信…朕看了。”

南枝的心猛地一沉！那封信！苏明远书房地下挖出的、昭阳长公主的绝笔信！他最终还是看了！或者说，他早就看过，只是一直压在心底，直到此刻才爆发？

“陛下…”

南枝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信…是苏家伪造…”

“伪造？”

刘耀文猛地转过身，眼中是压抑的风暴，他一步步走近南枝，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那字迹！那印信！还有那块襁褓碎片上的血迹！陈锋找宫中最老的掌印太监和仵作暗中验过！是真的！至少…昭阳长公主的信，是真的！”

他停在南枝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告诉朕！你究竟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的生父…是朕的七皇叔刘稷？！知不知道你身上…流着胤朝皇室的血？！”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和巨大的伦理冲击！他认定了她，护着她，甚至不惜为她湮灭证据，对抗天下！可如果她早知道，却一直隐瞒…这对他而言，是致命的背叛！

巨大的委屈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南枝！她脸色惨白，泪水夺眶而出：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对天发誓！在苏府挖出那些东西之前，臣妾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舅父…南诏王从未向臣妾透露分毫！他只告诉臣妾，臣妾是昭阳长公主之女，因母亲早逝，才被接入宫中抚养！至于生父…他讳莫如深！臣妾一直以为…以为生父只是南诏普通贵族，早已亡故！臣妾若早知…早知与陛下有如此血脉牵连…臣妾…臣妾岂敢…岂敢…”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看着她眼中的泪水、脸上的惊惶和那份不似作伪的委屈，刘耀文心中的怒火和猜疑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理智告诉他，南诏王为了利用她，的确可能隐瞒最关键的信息。她之前的表现，也确实不像知情的样子。但那份“乱伦”的认知带来的冲击和恶心感，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猛地转过身，一拳重重砸在旁边的紫檀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案几上的砚台跳起，墨汁四溅！

“出去！”

他低吼道，声音压抑着狂暴的情绪，

“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南枝被他从未有过的暴怒和驱逐吓住了，泪水汹涌而下。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受伤、委屈和绝望，最终什么也没说，屈膝行了一礼，踉跄着退出了养心殿。殿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养心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刘耀文看着溅落在手背上的墨点，如同污浊的血迹，心中的风暴更加猛烈。他需要时间，需要冷静，更需要…查清一切！

“陈锋！”

他声音冰冷。

陈锋如同影子般出现。

“给朕查！”

刘耀文眼中是骇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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