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提名与藏不住的锋芒 (4-1)

育英中学的公告栏前围了三层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涨潮的水，漫过走廊。孟听挤进去时，赵暖橙正站在最前排，仰头看着那张刚贴上去的粉色海报，阳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

海报上印着“国际中学生辩论会选拔赛”几个烫金大字，下面列着参赛要求：需连续三次保持全县统考前五名，且语文作文至少有一次达到58分以上（满分60分）。

“哇，要求这么高啊？”

“可不是嘛，全县前五就算了，作文58分以上，咱们学校除了赵暖橙，还有谁能做到？”

“她不光语文好，上次全市辩论赛，她一个人就把对方辩手说得哑口无言，你们忘了？”

议论声里，赵暖橙的指尖轻轻蜷了蜷，转身想走，却被迎面走来的语文老师李梅叫住了。

“暖橙，等一下。”李梅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笑意，“正好找你呢，关于这次辩论会，教研组已经统一决定了，推荐你去参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落在赵暖橙身上。有惊讶，有羡慕，更多的是理所当然——她连续十次霸占全省语文统考榜首，三次作文满分的记录，在育英中学至今没人能打破。

赵暖橙却往后退了半步，眉头微蹙：“李老师，我……”

“别跟我说你不想去。”李梅打断她，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厚厚的作文纸，最上面那张印着赵暖橙的名字，右上角用红笔写着“60”，“你看看你这篇《论坚持》，阅卷老师都说可以当范文印发，不去参加辩论会，简直是浪费才华。”

赵暖橙的指尖在作文纸上轻轻划过，那是她上个月写的，当时脑子里想的全是贺俊明——他说喜欢“有才华的女生”，她便拼了命地写，想让他看到。可现在，那份心思像被晒干的水渍，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我考虑一下。”她低声说。

李梅知道她的性子，也不逼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给我答复，啊？”

赵暖橙点点头，转身往教室走，经过孟听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我有点怕。”

孟听愣了愣。她印象里的赵暖橙，永远是冷静的、笃定的，会在她被孟瑶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会在遇到抢劫犯时挺身而出，好像从来没有“怕”的时候。

“怕什么？”孟听问。

“怕……太扎眼。”赵暖橙的声音很轻，“我习惯了安安静静的。”

孟听忽然明白了。她总是穿着宽大的校服，把自己缩在角落，不是因为“没女生样”，而是刻意藏起锋芒——就像她从不说自己家住在哪里，从不说父母是做什么的，只是默默做着“普通”的赵暖橙。

“可你的才华藏不住啊。”孟听笑了笑，“就像太阳，就算躲在云后面，也还是会发光。”

赵暖橙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却没再往前走，显然是听进了这话。

那天上午的课间，贺俊明带着几个男生经过公告栏，看到辩论会的海报，其中一个男生笑着拍贺俊明的肩膀：“哎，贺俊明，你不是说卢月语文好吗？让她去试试啊？”

贺俊明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女生说笑的卢月，皱了皱眉：“她……可能不太适合。”他的目光扫过海报上的参赛要求，落在“连续三次全县前五”上，眼神有点复杂——卢月的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离“前五”差得远。

“我觉得赵暖橙去挺合适的，她语文不是一直年级第一吗？”另一个男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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