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橙在报名表上签下名字时,笔尖在纸面停顿了半秒,墨汁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李梅站在旁边,看着那三个字落在“参赛选手”一栏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叮嘱:“这次辩论会的抽题规则特殊,三组辩题正反方都可能抽到,等于要准备六种立论方向,压力不小。”
“我知道。”赵暖橙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表格上的辩题——“智者与勇者孰胜”“过程与结果孰重”“私刑是否正义”。每一组都锋利得像把刀,尤其是最后一组,涉及法理与情理的博弈,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逻辑陷阱。
“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老师。”李梅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任。整个育英中学,只有赵暖橙能把晦涩的法理条文讲得像故事,也只有她能在连续十次全省语文第一的光环下,依然保持着对文字的敬畏。
赵暖橙点头,把报名表折好放进帆布包。走出办公室时,迎面撞上抱着篮球的贺俊明,他手里还攥着那沓剪报,看到她,耳根瞬间红了:“我……我整理了点关于‘私刑正义’的资料,可能……”
“谢谢,不用。”赵暖橙侧身避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记得上周在图书馆,看到贺俊明对着“私刑是否正义”的辩题皱眉,显然是想帮卢月准备——卢月爸爸是律师,她总爱在人前炫耀自己懂法律,却连“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都分不清。
贺俊明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里的剪报被攥得发皱。他忽然想起初中时,赵暖橙总在他打完球后递水,那时她的校服袖口还没磨出毛边,眼神亮得像含着光。
“发什么呆呢?”队友拍他的背,“卢月在操场等你呢。”
贺俊明“哦”了一声,往操场走,脚步却没了平时的轻快。
赵暖橙回到教室时,孟听正往她桌洞里塞面包:“刚路过食堂买的,热乎的,你早上又没吃饭。”
桌洞里还躺着江忍放的牛奶,瓶盖被拧得松松的,显然是怕她打不开。赵暖橙捏着面包,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原来早就被人悄悄放在心上。
“辩题很难吧?”孟听凑过来,指着她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论点,“我帮你查了‘智者与勇者’的典故,打印出来放你包里了。”
赵暖橙翻开帆布包,果然有一沓打印纸,边角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是孟听惯有的细心。她抬头刚要道谢,就见江忍抱着一摞书过来,往桌上一放:“这些是我哥的法学课本,他说‘私刑正义’那块讲得挺细,你看看有用没。”
书脊上印着“刑法学”“法理学”,显然不是高中生会读的书。赵暖橙看着江忍被书压得发红的手指,忽然想起他哥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以前听他炫耀过。
“谢谢。”她把书推到桌角,指尖碰到江忍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耳根同时泛红。
孟听在旁边看得偷笑,刚要打趣,就见卢月抱着笔记本走过来,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暖橙,我也想试试辩论,你能不能把你的论点借我看看呀?”
赵暖橙没抬头,翻着法学课本:“自己想。”
卢月的脸僵了僵,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她瞥了眼桌上的法学书,语气酸溜溜的:“哟,还看这个呢?咱们是辩论,又不是考律师……”
“连基础法理都不懂,怎么辩论?”赵暖橙合上书,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却带着锋芒,“就像你连作文都写不好,总不能指望别人替你写吧?”
卢月的脸瞬间涨红——上次语文测验,她的作文只得了32分,还是抄的范文。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经过贺俊明身边时,故意哭丧着脸:“贺俊明,赵暖橙她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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