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守护

天刚蒙蒙亮，陈塘关的百姓们就陆续打开了家门。

“这是咋了？”有早起的老汉推开门，看着满街的狼藉——断了的灯笼杆、散落的红绸、被震碎的窗玻璃，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焦糊味，脸上满是疑惑，“昨晚打雷也没这么厉害啊？”

“可不是嘛，我家屋顶的瓦都掉了好几块！”隔壁的妇人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扫帚，“莫不是进了妖怪？”

议论声渐渐传开，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街头，看着眼前的景象，越说越心惊。

直到有人指着李府的方向，喊了一声：“快看！李将军他们在那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府门口站着几个人。李靖夫妇浑身是土，衣袍上沾着污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太乙真人瘫坐在地上，胖脸惨白，嘴角带着血迹，身边散落着一堆破碎的法宝；申公豹站在一旁，青灰色的道袍破了好几个洞，头发凌乱，却依旧挺直着脊梁；而哪吒和敖丙，并肩站在最前面，红衣和蓝衣上都沾满了血污，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

“这……这是咋了？”

“李将军，你们没事吧？”

“那两个仙童……受伤了？”

百姓们围了上来，看着这几个浑身是伤的人，心里又惊又怕，却没人敢上前细看——尤其是哪吒，虽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那身血污和狼狈，还是让不少人想起了“魔丸”的传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哪吒注意到了他们的退缩，心里微微一沉，随即扬起笑脸，声音尽量轻松：“大家别怕，昨晚打雷太厉害，劈坏了些东西，我们没事，就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他没说天劫，没说混元珠，没说那场差点毁灭一切的对抗。他知道，这些事太过离奇，说出来只会让百姓们更加恐惧，或许还会引来新的非议。

“是啊，”李靖也回过神，强撑着站直身体，对着百姓们拱手道，“只是些小意外，让大家受惊了。稍后我会让人修补街道，惊扰各位了。”

殷夫人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哪吒的背，对着百姓们笑道：“多亏了这几位仙长帮忙，不然啊，我们家的房子怕是都要塌了。大家快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别耽误了营生。”

百姓们将信将疑，看着他们虽然狼狈却平和的神色，又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妖怪作祟的痕迹，心里的恐惧渐渐散去。

“那李将军，你们也赶紧歇歇。”

“仙长们辛苦了！”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慢慢散去了。虽然还是觉得奇怪，却没人再追问——李将军夫妇向来稳重，他们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吧。

看着百姓们离去的背影，敖丙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是你护了他们。”

“知道又咋样？”哪吒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只要他们好好的，就行。”

他转头看向申公豹和太乙真人，见两人都在闭目调息，便对李靖夫妇说：“爹，娘，我们先进去吧。”

李靖夫妇点了点头，看着儿子带血的笑脸，心里又酸又暖。

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满街的狼藉，也照亮了几个互相搀扶着走进李府的身影。

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对抗，没人知道他们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付出了多少代价。

但这就够了。

对哪吒来说，百姓们的平安，比任何感激都重要。

至于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就让它们藏在晨光里，藏在彼此的心里，成为一段无人知晓，却永远温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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