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恨浮现

将黑熊精抬回李府时，太乙真人和申公豹正在院子里下棋，见两人抬着个庞然大物回来，都吓了一跳。

“这是……啥玩意儿？”太乙真人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山里作乱的黑熊精。”哪吒擦了擦汗，指了指昏迷的黑熊精，“我总觉得它不对劲，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你们帮看看。”

申公豹放下棋子，走到黑熊精身边，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探入它的体内。片刻后，他脸色微变，收回手，看向太乙真人：“你也来看看。”

太乙真人也凑过去，同样探入灵力，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锁：“这妖气……不对劲，里面混着一股别的气息。”

“嗯。”申公豹点头，语气凝重，“这股气息，很像……无量仙翁。”

“无量仙翁？”太乙真人愣住了，“大师兄？他为啥要控制一只黑熊精？”

话音刚落，旁边的哪吒忽然动了。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身形微微绷紧，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一股寒气挡在外面，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申公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三角眼微微眯起——哪吒的眼神，正透过发丝的缝隙，冷冷地盯着地面，那眼神里翻涌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带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深沉到可怕的怨毒。

这不是对“伤害百姓”的愤怒，而是一种跨越了时光的、刻骨铭心的恨。

申公豹心里疑窦丛生。哪吒明明从未见过无量仙翁，甚至连听都很少听到，为何会对这个名字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上次席间太乙提到无量仙翁时，他也是这般，只是当时被申公豹自己的情绪盖过了，没太在意。

可这次，这恨意太过明显，太过古老，仿佛穿透了生死轮回，从遥远的前世一直延续到今生。

“吒儿？”殷夫人刚从屋里出来，见气氛不对，连忙走过来，“怎么了？”

哪吒这才回过神，转过身时，眼里的恨意已经隐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他摇了摇头：“没事，娘。”

他走到黑熊精身边，蹲下身，声音平淡：“既然是无量仙翁做的，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干啥？”太乙真人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无量仙翁可是阐教的大人物，咱们……”

“他伤了陈塘关的人。”哪吒打断他，眼神坚定，“不管他是谁，都要给个说法。”

申公豹看着他，忽然想起天劫过后，哪吒和敖丙重归混元珠时，那些跨越千年的记忆。难道……哪吒记起的，不止是与敖丙的过往？

他没敢问，只是走到敖丙身边，低声道：“看好他。”

敖丙点了点头，看向哪吒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他能感觉到，哪吒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一头即将苏醒的猛兽，而那猛兽的名字，叫“仇恨”。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昏迷的黑熊精躺在地上，像一个导火索，点燃了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流。

无量仙翁。

这个名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闯入了他们的生活。

而它带来的，似乎注定不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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