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洞悉 (2-1)

碧游宫的主殿内，果然坐满了人。

没有尊卑之分，没有种族之别，人类修士与妖族精怪挤在一起，有的盘膝而坐，有的随意地靠在柱上，甚至还有几只毛茸茸的小兽蜷缩在角落里，都在认真聆听着首位上传来的讲道声。

那声音温和而深邃，像山涧清泉，又像深海巨浪，时而讲天地大道，时而论修行感悟，听得人如痴如醉。

首位上坐着的，正是通天教主。他身着朴素的道袍，面容平淡无奇，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山野道人，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气息，仿佛与整个大殿、甚至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

申公豹带着哪吒和敖丙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示意他们安静听讲。

三人默默听了片刻，只觉心头的浮躁渐渐消散，连哪吒都忍不住暗叹——这通天教主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通天教主的讲道声忽然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眼，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殿内，最终落在了哪吒和敖丙身上。

明明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哪吒却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连灵魂深处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灵珠转世，魔丸转世……”通天教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倒是稀客。”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哪吒和敖丙，带着好奇与探究。

敖丙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通天教主竟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来历。

哪吒却定了定神，起身拱手：“晚辈哪吒（敖丙），拜见教主。”

通天教主微微颔首，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带着一丝了然：“元始天尊倒是好算计，一颗混元珠，硬生生炼出灵珠、魔丸，还定下所谓的‘宿命’——灵珠助周伐纣，魔丸为祸人间，最后都成他封神榜上的棋子。”

这话一出，不仅哪吒和敖丙震惊，连周围的截教弟子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混元珠之事，在阐教属于机密，没想到通天教主知道得如此清楚。

“教主英明。”申公豹也站起身，“只是他机关算尽，却没料到灵珠会被换，魔丸会有今日。”

通天教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又有几分无奈：“元始天尊总说我截教‘不分好歹’，可他自己，却为了所谓的‘正统’，连两个孩子的命运都要操控。”

他看向哪吒：“你本应是灵珠，却成了魔丸，受尽排挤，难怪要反抗。”

又看向敖丙：“你本是龙族太子，却成了灵珠容器，背负整个龙族的希望，也难怪会跟着他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通天教主不仅知道他们的来历，连其中的曲折、他们的处境，都了如指掌。

“下界之事，我虽不出山，却也知晓几分。”通天教主缓缓道，“无量仙翁以炼丹为名，残害妖族；阐教弟子仗势欺人，视生灵为草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你们想拉截教入伙，反抗阐教，甚至反抗天庭的不公，对吗？”

哪吒没想到他如此直接，索性也不再隐瞒，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是。我们不想再任人摆布，不想再看着同伴被炼成丹药。截教主张‘有教无类’，与我们所求一致，若能联手，或许能改变这天下的规则。”

通天教主沉默地看着他，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答复。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阐教欺人太甚，天庭墨守成规，这天下，确实该变一变了。”

他看向哪吒和敖丙，眼神里带着期许：“你们的勇气，本座看到了。截教，可以帮你们。”

话音落下，殿内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那些来自三界的弟子们，眼神里都燃起了兴奋的光芒——他们早就看不惯阐教的做派，如今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地站出来了。

哪吒和敖丙相视一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通天教主的支持，比他们想象的要直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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