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春天,东海的桃花开得比往年更盛。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从沙滩一直蔓延到学堂后墙,风吹过时,漫天飞舞的花瓣像一场温柔的雪,落在路过的生灵身上,沾在孩子们的发间,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香气。
桃树下,兔妖婆婆坐在藤椅上,身上盖着条绣着桃花的毯子。她的绒毛已经全白了,眼睛也有些花,却依旧能看清趴在膝头的小孙子。小家伙手里攥着一把红木做的小火尖枪,枪头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是哪吒去年亲手给他做的。
“奶奶,再讲一个嘛,讲哪吒爷爷怎么用火尖枪打天兵的!”小孙子摇着她的衣角,声音软糯,眼睛亮得像东海的夜明珠。
兔婆婆笑了,用粗糙的爪子轻轻抚摸着孙子的头,指尖划过他额前柔软的绒毛——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好,再讲一个。那时候啊,天兵的盔甲亮得晃眼,手里的刀叉比你这玩具枪大多了,可哪吒殿下一点都不怕……”她的声音缓缓的,带着岁月的温润,把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讲得像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平和。
讲到哪吒用混天绫缠住天兵的脚踝,讲到敖丙用冰墙挡住箭雨,小孙子就攥紧手里的玩具枪,小身子微微发抖,却不是害怕,是兴奋。“后来呢?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来了吗?”
“是啊,”兔婆婆望着远处盛开的桃花,眼神悠远,“后来啊,我们就有了这片桃林,有了学堂,有了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家。”
不远处的礁石上,哪吒和敖丙并肩坐着,脚下是被浪花打湿的细沙,凉丝丝的,带着海水的清咸。哪吒斜倚着一块巨大的珊瑚石,火尖枪靠在旁边,枪缨上的红绒有些褪色,却依旧精神。他眯着眼晒太阳,嘴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只满足的猫。
敖丙手里捧着一卷书,是新刻的《东海草药志》,封面上的字是他写的,笔锋比从前圆润了许多。海风掀起书页,带着淡淡的墨香,他却没看,只是望着海面上往来的渔船。那些渔船大多是妖族和凡人合开的,帆上画着简单的图案——有的是桃花,有的是龙鳞,还有的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头。
“听说天庭又派仙官来了。”敖丙忽然开口,目光依旧落在渔船上,“说是玉帝想请你去天庭当元帅,管三坛海会的兵马。”
哪吒嗤笑一声,往沙滩上吐了个桃核(今年的新桃,甜得很):“去他的元帅。在天庭当差,每天得穿官服,得听玉帝啰嗦,哪有在这里晒太阳、啃桃子舒服。”他顿了顿,侧头看敖丙,“他们没找你?”
“找了,”敖丙笑了,合上书卷,“说想让我去天庭当星官,封华盖星君”
“你去?”
“不去。”敖丙摇头,语气笃定,“那府里只有我一个人,多没意思,而且还要上夜班,我才不去,我现在只想每天看看书,种种花,偶尔去医馆帮帮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院,那里种着他去年栽的玉兰,此刻正开得雪白,“你看那玉兰,比在西海开得旺多了。”
哪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笑了。当年那个在深海里沉默寡言的龙太子,如今竟会对着一朵花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
远处的桃林里,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鹤童和鹿童正带着学堂的学生们赏花,两人的头发都染上了霜白,鹤童的翅膀不如从前舒展,鹿童的蹄子也有些蹒跚,却依旧被一群孩子围着,听他们叽叽喳喳地问问题。
“鹿童先生,这桃花能吃吗?”
“鹤童先生,哪吒爷爷年轻时真的能一个人打一百个天兵吗?”
鹿童拄着拐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桃花不能多吃,酸得很;不过哪吒殿下年轻时啊,确实比现在厉害多了,火尖枪一挥,能把云彩都烧红了!”
鹤童在一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跟着笑:“别听他瞎吹,当年啊,是大家一起努力,才守住了这里。”
哪吒之重生:宿命逆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