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秋意总是来得悄然。桃林的叶子染上金黄,一片片落在学堂的窗台上;比武场的青石缝里长出了浅黄的草,被往来的脚印压得服服帖帖;就连珊瑚厅前的那棵老榕树,都落了一地气根,像串起了无数个日子的痕迹。
这天清晨,学堂里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热闹——第一批从这里毕业的学生,要开始自己的“新差事”了。
赤狐少年被分到了渔场,跟着鲨猛学习分辨鱼群。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褂,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手里拿着鲨猛送的骨哨,正认真地听着如何用哨声召唤鱼群。“记住,哨声要短而急,像海豚的叫声,鱼群才会以为是同类。”鲨猛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耐心,独眼望着海面,目光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黑狼崽则选择了跟着哪吒学武,如今已是武馆里最刻苦的弟子。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扎马步,拳头练得比同龄人的大一圈,却从不用来欺负人——上次有个新来的小海妖被欺负,还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护着对方。“练武不是为了打赢谁,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哪吒拍着他的肩膀,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最让人意外的是小乌龟,他性子慢,却心思细,被敖丙选去帮忙整理医书。此刻他正趴在一张巨大的竹简前,用小爪子沾着墨汁,一笔一划地抄写草药图谱,连最细微的叶脉都画得清清楚楚。“这里的‘止血草’,要注明生长在礁石背光处,”敖丙站在他身后,轻声指点,“上次有个渔民误食了相似的毒草,就是因为没写清楚生长环境。”
小乌龟点点头,用贝壳做的小刀轻轻刮掉写错的地方,重新下笔,认真得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珊瑚厅里,哪吒和敖丙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有些恍惚。
“还记得吗?刚建学堂的时候,鹿童站在讲台上,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哪吒拿起桌上的一个桃核,那是今年新收的,饱满得像颗小石子。
敖丙笑了,指尖拂过墙上的东海舆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着渔场、医馆、武馆的位置,甚至还有几处新规划的村落——那是给越来越多投奔东海的生灵准备的。“记得。那时候鹤童总担心药材不够,每天天不亮就去青丘采药,回来时鞋上全是泥。”
正说着,鹿童和鹤童走了进来。鹿童的鬓角添了几缕银丝,却依旧精神矍铄,手里拿着新编的课本,封面上是他亲手画的东海全景;鹤童的背微微有些驼,却还是习惯性地提着个药篮,里面装着刚晒好的草药,香气清苦却让人安心。
“这是明年的课本,加了些新的故事,”鹿童把课本递给他们,“有鲨鱼精和我们一起捕鱼的,还有陈塘关的乡亲帮我们修堤坝的,孩子们说想听这些。”
鹤童也笑着说:“我和红狐婆婆编了本《家常草药图》,画了些海边常见的草药,怎么辨认,怎么用,连小孩子都能看懂。”
哪吒翻着课本,看到里面有一页画着兔妖种桃树的场景,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所有的春天,都从一颗种子开始。”他忽然想起兔妖临终前的样子——她躺在桃树下,握着一颗新收的桃核,说“你们要把桃花种遍东海呀”,说完就笑着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沾着一片桃花瓣。
“我们做到了。”哪吒轻声道,声音有些哑。
敖丙点头,目光落在窗外。学堂的操场上,几个小妖族正跟着黑狼崽练拳,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渔场的方向,传来鲨猛粗犷的吆喝声,大概是又捕到了大鱼;医馆的门口,小乌龟正帮着一个老奶奶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不止做到了,”敖丙的声音里带着暖意,“还在继续。”
傍晚时分,夕阳把东海染成了琥珀色。哪吒和敖丙沿着沙滩散步,身后跟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有妖族的,有龙族的,还有几个是鲨鱼精和凡人的孩子,手里都捧着刚摘的野果,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趣事。
“哪吒爷爷,黑狼师父说我下次比武能赢过赤狐哥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狼崽仰着脑袋说,尾巴摇得像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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