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蛇身骤然失去力气,“相柳,相柳!”小夭的惊呼声还未彻底挣脱喉咙,他便如被狂风扯断的风筝,自半空颓然坠,相柳坠落的瞬间,蛇尾在无意识间蜷绕上小夭的手腕,力道轻得仿若云烟虚握,却仍固执地缠出一圈冰凉的羁绊,仿佛溺水之人最后的本能。
他的头颅无力垂落,蛇信子微微颤动,发出几声断续的低吟:“父亲……母亲……为何……为何……”每个字都如冰锥刺入岩壁,带着破碎的颤音,似在呓语,又似痛苦的嘶鸣。
小夭踉跄着扶住他逐渐冰凉的蛇身,指尖触到他鳞片下涌动的诡异热流——那是一种矛盾的触感,如握着一块将被冻裂的岩浆。相柳的左眼突然迸出刺目红光,映得洞窟刹那血红如炼狱,小夭惊呼着抬手遮挡,却在光芒消散的刹那,发现他右眼的霜雾竟蔓延至整条蛇身。银鳞边缘开始凝结薄霜,与残留的猩红在躯体上割裂出泾渭分明的疆域,仿佛两重魂魄正在争夺这具血肉的归属。
她慌忙撕开随身药囊,却发现那些伤药对这般妖异伤势全然无效。水中倒影中,相柳的蛇身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紫色符文,如藤蔓般顺着鳞片缝隙攀爬,那些符文她曾在古籍中瞥见过——一种诅咒。那是父魂残留的诅咒,与母魂封印交织而成的屏障,在相柳昏迷中仍本能地守护着他。
“相柳.”小夭的嗓音颤抖着,她试图用灵力探查他的伤势,却发觉自己的灵力一触到他体内,便被那对立的冰火之力绞得粉碎。洞窟深处突然传来窸窣的水流声。她咬牙将相柳的蛇身小心盘绕在臂间,却发现他垂落的蛇尾末端,竟有一枚半透明的冰晶鳞片,其上镌刻着与他身上相似的符文,却又有所不同。
小夭将相柳安置在冰棺旁,将冰晶鳞片放置他腹部,他的蛇身触碰到冰晶的瞬间,鳞片泛起柔和的蓝光,所有翘起的鳞片重新贴合。
昏迷中的相柳坠入一片混沌的深渊。这里没有海水,只有无数碎裂的冰晶悬浮,每一片都映出他此生最痛苦的记忆:被洪江囚禁时的孤寂、为小夭解毒时的濒死、此刻父母消逝时的心神碎裂……冰晶突然汇聚成一道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双幽蓝的眼睛——那是母亲的神魂残影。
“孩子……”残影的声音如冰风拂过,不带温度却充满眷恋,“你父魂的诅咒已斩,但你体内仍流淌着灾厄之血。唯有以冰魄之心,方能涤净罪孽。”话音未落,漩涡骤然崩裂,无数冰晶碎片刺入相柳的元神,每一片都刻着一句古老的预言:“当星魂与冰魄交融,灾厄之子将重生为……”
相柳陷入一场血脉的熔炉,他的元神在冰晶深渊与现实洞窟间来回穿梭,每一次轮回,父魂的诅咒黑纹便淡去一分,母魂的冰魄银芒便浓郁一分。第七日黎明,他的左眼彻底转为银白,右眼却浮现出一道冰晶状的星纹——星魂印记与冰魄之力竟在瞳孔中交融,形成全新的双魂图腾。图腾闪烁时,他周身爆发出一道蓝光与银芒交织的冲击波,洞窟内的银雾骤然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天海交界。光柱中,相柳的蛇身开始蜕变:九颗蛇首的虚影在头顶浮现,无半点狰狞之气;他的躯体表面,神骨与妖血在蓝光中重组,脊背生出十二片半透明冰翼,翼脉中流淌着星尘与寒霜交融的脉络。小夭在光柱外怔然望着这一慕。
发现光柱已消散,相柳正躺在冰晶鳞片上。此刻,他身上神秘莫测、闪耀着奇异光芒的身体符文,以及冰晶鳞片上原本交织繁复的符文,皆如烟云般悄然隐匿,无迹可寻。周围的气氛显得格外静谧,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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