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2-1)

洛眠把那件黑色毛衣扔进了垃圾桶，他亲眼看着垃圾车将它碾碎、带走，直到那抹令人作呕的黑色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

　　可当晚回到家，那件毛衣又出现了……

　　这次，它被整整齐齐地挂在洛眠的衣柜里，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袖口甚至还多了一枚银质袖扣，上面刻着“T♡S”的花体字母。

　　更可怕的是，衣柜里的其他衣服全都被重新排列过。

　　按照颜色

　　按照季节

　　甚至按照磨损程度

　　洛眠最常穿的那件灰色卫衣被单独挂在最中央，衣领内侧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追踪器，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第二天清晨，洛眠的课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

　　杯壁上凝着水珠，温度刚好是57℃……他平时喝热饮时最习惯的温度。

　　杯垫是一张对折的纸条，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过去三个月喝过的所有饮品：

　　“10月3日，便利店美式咖啡，加2克糖。”

　　“10月17日，图书馆红茶，浸泡时间2分17秒。”

　　“11月5日，体育课后的矿泉水，喝了三口半。”

　　最后一行是今天的：

　　“12月1日，牛奶，加了一滴蜂蜜……我猜你会喜欢。”

　　洛眠抬头，视线越过教室嘈杂的人群，直接撞上墨时敛的眼睛，他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银色汤匙，正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另一杯一模一样的牛奶。

　　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墨时敛缓缓举起杯子，嘴唇贴上杯沿——

　　正好是洛眠平时喝水的那个位置 体育课跑完八百米，洛眠的哮喘发作了。

　　他颤抖着去摸口袋里的吸入器，却发现它不见了。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视野开始模糊——

　　"在找这个吗？"

　　墨时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蹲在洛眠面前，手里晃着那个蓝色的吸入器。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将他的影子牢牢钉在洛眠身上，像一张黑色的网。

　　洛眠伸手去抢，墨时敛却突然收回了手。

　　"求我。"他轻声说，眼底闪烁着病态的愉悦。

　　"就像上周你在梦里做的那样。"

　　洛眠的瞳孔骤缩……他怎么会知道？

　　那个梦明明是......

　　墨时敛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冰凉的金属罐抵住他的舌尖，薄荷味药剂在口腔里爆开。

　　"深呼吸。"他的拇指按在洛眠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剧烈的颤动。

　　"不然我会用更直接的方式帮你。"

　　放学后的图书馆空无一人。

　　洛眠躲在最角落的卫生间，反锁隔间门后开始检查书包。

　　墨时敛今天碰过他的东西——

　　数学书的扉页上多了一行小字：“你的心跳加速时，会在第17页留下指甲印。”

　　铅笔盒里的橡皮被削成了心形。

　　就连他的手机壳内侧，都粘着一枚微型监听器。

　　洛眠用指甲抠掉监听器，正准备冲进马桶，隔间门板突然被敲响——

　　三短一长。

　　摩尔斯电码的“T”

　　"我知道你在里面。"墨时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愉悦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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