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2-1)

洛眠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冷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金属床栏反射着刺目的光。

他试图抬手，发现手腕被皮质束缚带固定，静脉插着透明的输液管……淡蓝色液体正一滴一滴汇入血管。

"醒了？"

墨时敛的声音裹着金属质感，他穿着浆洗挺括的白色医师袍，胸前口袋别着手术剪……

听诊器挂在他颈间，末端金属圆盘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当他的手指抚过洛眠的眼睑时，橡胶手套散发出苦杏仁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

"欢迎来到TS农场。"他俯身调整输液速度，袖口滑落露出腕部的条形码——TS-000*

洛眠艰难地侧过头。

巨大的病房像停尸间般排列着数十张病床，离他最近的床上躺着陈昊……那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

少年的胸腔被剖开，肋骨撑开成拱形，心脏在玻璃罩下有规律地搏动。

缠绕着电线的藤蔓从心室生长出来，开着漆黑的玫瑰。

"他的心肌细胞很特别。"墨时敛用镊子敲了敲玻璃罩，"能分泌类神经毒素！"

更远处是宴绘，他的头颅被固定在支架上，颈椎连接着脊椎穿刺针，淡粉色脑脊液正被缓缓抽入采集袋。

他的嘴唇无声开合，眼珠在眼皮下疯狂转动。

"别担心，"冰凉的针头突然刺入洛眠的太阳穴，"采集过程是无痛的……"

墨时敛的医师袍下摆扫过洛眠的脸。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他掀开洛眠的病号服，手术刀沿着胸口的"TS"烙印游走。

"所有人的基因都来自同一株母本！"

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叫，屏幕上洛眠的心跳曲线与陈昊的毒素分泌波形完全重合，和宴绘的脑电波形成完美共振。

"看，"墨时敛痴迷的看着他，"你们在共享生命！"

他忽然剪开洛眠的袖管，露出小臂内侧新生的血管网……那些暗红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形成蛛网般的结构，针尖挑破皮肤时，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荧光的蓝色粘液。

"我的血清在你体内发芽了……"

午夜，警报声撕裂寂静

洛眠在剧痛中蜷缩，看见自己手臂的血管网正在发光。束缚带突然崩裂，他踉跄着扑向陈昊的病床。

玻璃罩内的心脏疯狂跳动，藤蔓刺破罩体扎进洛眠的手臂！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 墨时敛跪在实验室切割自己的左肺 ”

“培养舱里漂浮着十七个洛眠的克隆体 ”

“陈昊的惨叫中，墨时敛将针管扎进他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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