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月光忽然被云遮了半分,他半跪的身影浸在昏晦里,唯有眉骨那道浅疤被烛火映得清晰。她不知何时醒了,帐纱被指尖挑开一角,露出双蒙着水汽的眼,像含着未干的雨。
公主:“阿宁,”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尾音微微发颤,“你看这里。”(指尖轻轻点在他眉骨的疤上)那处皮肤比别处更薄,十年过去仍留着浅淡的痕迹——那是当年宫宴刺客掷出的淬毒匕首,他扑过来挡在她身前时,刀锋擦过眉骨溅起的血,染红了她亲手绣的荷包。
薛斐宁:(他浑身一僵,掌心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袖中的银流苏。这声“阿宁”比昨夜的“晚安”更烫,烫得他几乎要忘了臣子的本分,忘了十年间刻意拉开的距离。
公主:“我不想做端架子的公主了。”她忽然低了低头,鬓边的银线滑落到颈侧,缠着那片枯海棠轻轻晃,“北地的风沙磨掉了我半副骨头,回来时才知道,金銮殿的龙椅再暖,也不如当年书斋的破藤椅。
薛斐宁:(他喉结滚得厉害,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钉在原地——她微微倾身,额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带着发间海棠干的淡香,带着十年未变的温度。)
公主:“我只想…靠一会儿,就一会儿。”她的呼吸拂过他颈窝,像羽毛搔过心尖最软的地方,“阿宁,当年是不是…我再勇敢一点,不那么怕父皇的雷霆之怒,你就不会…被逼着去边关?”
薛斐宁:(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当年他并非被逼,是自请去的边关。圣旨赐婚那日,他在宫墙下听着她砸碎了所有他送的东西,听着她哭喊“我不要嫁”,便知唯有手握兵权,才能在乱世里为她挣一条退路。可这些话,他不能说。)
薛斐宁:“公主…”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抬手想扶,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按在她背后,像托着一件稀世珍宝,“臣从未…想过走。”
帐纱外的烛火又爆了个灯花,映得她耳尖发红。她忽然抬手,指尖摸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她送他的及冠礼,如今边角已被摩挲得光滑,背面还刻着个极小的“宁”字。
公主:“那这次,”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是不是我努力一点,放下公主的架子,你就…真的不走了?”
薛斐宁:(他低头,看见她发间的银流苏缠上他的腰带,像十年前那个春日,她把琴囊上的流苏解下来,系在他的笔杆上说“这样你写字就不会走神了”。心尖忽然一软,所有的规矩、隐忍、十年风雪,都在这声问话里碎成了漫天星火。)
薛斐宁:“不走。”他终于不再压抑,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臣哪儿也不去,就守着…守着你。”
窗外的月光重新漫进来,照见他悄悄把她鬓边的银流苏系得更紧些,像系住一个失而复得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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