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也彻底懵了。他捂着脖子的手僵在半空,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脑子里一片空白。母亲?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母亲的清晰画面,只有一些模糊的、带着阳光和温暖香气的碎片。那条他戴了十几年的链子,是母亲的东西?舅舅为什么会这么问?那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
陆沉将姐弟俩瞬间剧变的反应尽收眼底。沈静眼中那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深埋的痛苦,沈曜脸上纯粹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些反应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似乎让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更深的、难以捉摸的晦暗。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解释。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嗒、嗒”声,清晰地敲打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沈静感到一阵眩晕,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沙发靠背,指尖冰凉。无数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伴随着陆沉那句冰冷的问话,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母亲苍白却温柔的笑脸,父亲深夜压抑的叹息,空荡荡的房间,冰冷的医院走廊消毒水气味……还有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外婆颤抖着将一条小小的、带着体温的银链戴在懵懂年幼的沈曜脖子上时,浑浊眼睛里滚落的泪水……
“那……那是外婆给我的……”沈曜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看向姐姐,寻求答案,“姐……外婆说,是保平安的……”
沈静猛地回过神。她看着弟弟眼中纯粹的茫然和无助,看着陆沉那深不可测、仿佛酝酿着风暴的眼神,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杂着巨大的愤怒和困惑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猛地站直身体,将沈曜护在自己身后,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陆沉!
“陆总!”她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玉石俱焚般的冷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母亲早已过世多年!她的遗物自有处理,轮不到旁人来过问!如果你今晚来只是为了追究年会责任,我们认罚认赔!但如果你是想拿过去的事情做文章……” 她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决绝,“请你离开!”
“旁、人?”陆沉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眼底深处翻涌起更浓重的、令人心悸的寒意,甚至带着一丝……被深深刺伤的阴鸷。他看着沈静那副护犊子般、充满敌意和戒备的姿态,看着她身后沈曜那张写满懵懂和惊慌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在他周身无声地弥漫开来。
他没有动怒,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这一步,带来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倾轧而下。他无视了沈静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愤怒目光,视线越过她单薄的肩膀,再次精准地锁定了沈曜,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要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都剜出来。
“那条链子,”陆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那个挂坠……它原本不该在你身上。”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沈曜,“告诉我,沈曜。你外婆把它交给你的时候……还说过什么?关于你母亲,关于……‘钥匙’?或者,一个地方?”
钥匙?地方?
沈曜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砸得更加混乱。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衣料,隔着薄薄的T恤,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贴身佩戴的、小小的、冰凉的长命锁挂坠的形状。外婆?外婆当时……除了说保平安,还说了什么?他拼命回想,脑海里却只有外婆那张布满皱纹、带着泪水的慈祥脸庞,和窗外瓢泼的雨声……别的什么都没有!他茫然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有……外婆只说戴着它……会平安……别的什么都没说……舅舅……我真的不知道……”
当假发飞进评委席之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