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人的视线 (2-1)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 秋寒趴在桌上假寐

宽大的校服罩住半张脸 只露出那双异瞳的尾梢 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 刚好落在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那些浅色疤痕在光线下无所遁形 像串褪色的符咒

“你看你看 她睡觉都这么好看！”铃木园子戳着毛利兰的胳膊 声音压得像偷糖的小孩 “皮肤白得发光 睫毛比我的假睫毛还长……”

秋寒的指尖在袖口里蜷了蜷 这些天罗地网般的注视像细密的针 扎得她后背发紧 课桌肚里已经堆了十二封情书 有男生用烫金信封 也有女生折了千纸鹤 全都被她原封不动地塞进垃圾袋

宫野志保从习题册里抬头 目光在她绷紧的后颈上停了半秒 又落回自己的演算纸 她的笔在分子结构旁轻轻画了道线 像在标记某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下课铃刚响 黑羽快斗就揣着颗棒棒糖晃过来：“秋寒同学 赌不赌？这颗糖你要是接了 下午篮球赛我让你三分”他故意把糖递得很近 指尖几乎要碰到秋寒的校服

秋寒猛地抬眼 那双异瞳里淬着冰 吓得黑羽快斗手一缩 棒棒糖滚落在地

“神经...”她低声骂了句 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 起身时带倒了椅子 发出哐当巨响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 笔记本上添了行字：“对肢体接触极度抗拒 攻击性强于昨日”他转头时 正看见秋寒撞开人群往天台走 蓝色狼尾辫在空中划出冷硬的弧线

天台风很大 吹得秋寒的校服猎猎作响 她趴在栏杆上 低头看楼下车水马龙 口袋里的刀片硌得慌 昨天被宫野志保撞见后 她把刀片藏得更深了 却总在人群围过来时 忍不住想摸出来划两下

手腕上的旧疤开始发烫 像有蚂蚁在爬 她咬着下唇用力掐 直到疼得眼冒金星 才压下那股自残的冲动

“喂！”世良真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果然在这儿！”

秋寒猛地转身 异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世良真纯被她这副样子吓了跳 举着手里的面包干讪笑：“我...我看你没去食堂……”

秋寒没接 只是死死盯着她 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世良真纯的手僵在半空 面包干的碎屑簌簌往下掉 落在秋寒的白球鞋上

“滚...”

这个字像冰锥砸过来 世良真纯的脸瞬间涨红 攥着面包干转身就跑 差点撞上门框

秋寒重新趴回栏杆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砖缝 远处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 混着铃木园子兴奋的尖叫：“秋寒肯定是女生！你看她刚才那个眼神 又酷又媚！”

她闭了闭眼 性别是什么？不过是别人用来分类的标签 像超市货架上的价签 冰冷又多余

回到教室时 上课铃刚响 秋寒刚坐下 就发现桌肚里多了样东西 一瓶没开封的消毒喷雾 和昨天宫野志保放在卫生间的那款一模一样

她猛地转头看宫野志保 对方正低头写题 侧脸在阳光下很淡 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秋寒捏着那瓶喷雾 指节泛白 瓶身还带着点温度 不知道是被谁的手捂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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