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的注视 (2-1)

午休的教室像被抽走了声音的罐头 只剩下吊扇转动的嗡鸣 秋寒趴在桌上 蓝色狼尾辫垂在桌沿 发梢随着气流轻轻晃动 遮住了那双总是淬着冰的异瞳

桌肚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没理 不用看也知道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今天拍的是教室后门吧角度刁钻 显然是蹲在走廊拍的 配文依旧是那几个字：【安分点】

指尖在袖口里蜷成拳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疼痛让他稍微清醒 也让手腕上的旧疤泛起熟悉的痒意 他偏过头 视线越过前排的脑袋 落在宫野志保的背影上

她正低头做题 白色校服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侧脸的线条冷硬又流畅 像用冰雕出来的 昨天她把面包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那点温度烫得他差点跳起来 现在想起来 耳根还在隐隐发烫

“喂 秋寒！”铃木园子的声音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 “你看我新做的指甲 是不是和你头发很配？”

秋寒猛地抬眼 蓝红异瞳里的戾气瞬间炸开 铃木园子被他这副样子吓了跳 举着美甲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下去：“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周围的目光又聚了过来 像无数根针 扎得秋寒后背发紧 他抓起桌上的笔 狠狠砸在地上 笔杆啪地断成两截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宫野志保的笔顿了顿 没回头 只是在习题册的空白处画了道斜线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 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什么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秋寒喘着粗气 胸腔剧烈起伏 他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 讨厌自己像个随时会炸毛的怪物

“...捡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害怕 是愤怒

铃木园子眼圈红了 蹲下去捡那截断笔 眼泪啪嗒掉在地上 晕开一小片水渍 毛利兰赶紧走过来 把园子拉起来 小声说：“我们出去说”

两人刚走到门口 宫野志保突然起身 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帽 放在秋寒的桌角 位置和之前那支笔一模一样

秋寒盯着那个笔帽 蓝红异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这是什么意思？替他收拾烂摊子？还是又在观察他的反应？

宫野志保没看他 坐回座位继续做题 只是写字的速度慢了些 笔尖在纸上留下的痕迹也重了些

秋寒突然觉得很累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重新趴回桌上 把脸埋进臂弯 狼尾辫散开些 遮住了大半张脸

吊扇还在转 风里混着窗外的蝉鸣和远处的下课铃 他听见宫野志保翻动书页的声音 很轻 像羽毛落在心上 奇异地压下了那股想砸东西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 他感觉到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猛地抬头 对上宫野志保递过来的笔 和他刚才摔断的那支同款 笔帽上还贴着层新的保护膜

“赔你的”她的声音很淡 像刚化的冰水

秋寒盯着那支笔 又看看宫野志保平静的脸 她的睫毛很长 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浅影 鼻梁高挺 唇线很薄 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没接 只是把脸重新埋进臂弯 桌肚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懒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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