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边界 (2-1)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 秋寒靠在单杠旁的梧桐树上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树皮 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他手背上 暖得有些烫人 和他此刻的体温格格不入

篮球场那边传来铃木园子的尖叫 世良真纯投进了个三分球 黑羽快斗正夸张地抱着她的肩膀欢呼 秋寒的视线掠过那群人 落在球场边缘 宫野志保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本摊开的书 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 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内搭

“喂 新来的”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突然凑过来 烟味混着汗味钻进鼻腔 秋寒下意识后退半步 黄毛男生被他这反应逗笑了 故意往他身上靠：“听说你很能打？上次把三年纪的老大怼在墙上 真的假的？”

秋寒没说话 只是抬眼 那双蓝红异瞳在阳光下像淬了毒的宝石 黄毛男生的笑僵在脸上 往后缩了缩脖子：“我就是问问……”

“滚”

这个字刚出口 黄毛男生身后突然冲过来几个人 把秋寒围在中间 梧桐树干硌着后背 粗糙的树皮蹭得校服起了毛 秋寒的手慢慢攥成拳 指节泛白——又是这种感觉 被圈住的窒息感

“听说你不男不女？”有人拽了拽秋寒的狼尾发“让哥几个看看 到底是男是女？”

秋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被踩住尾巴的兽 他猛地抬脚 踹在最前面那人的肚子上 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惨叫声里 他转身想冲出包围圈 却被人抓住头发狠狠拽回去 后脑勺咚地撞在树干上

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

手腕被死死按住 有人伸手去掀他的校服 嘴里骂着污言秽语 秋寒像疯了一样挣扎 蓝红异瞳里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在发烫 性别此刻像个即将被揭开的伤疤 让他羞耻又暴怒

“住手”

宫野志保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很轻 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 所有人都愣住了 转头看向她

她站在阳光里 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过来的 只觉得眼前一花 宫野志保已经站在秋寒身边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碎镜片 是从地上的眼镜片捡的 边缘锋利得像刀

“再碰他一下 我就划开你们的脸”她的声音依旧平淡 镜片却抵在了黄毛男生的颈动脉上

那群人脸色煞白 松开了抓着秋寒的手 宫野志保没动 直到他们连滚带爬地跑远 才把镜片扔在地上 用脚碾成粉末

秋寒滑坐在地 后背抵着梧桐树干 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被拽过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露出的脖颈处 那道浅淡的喉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宫野志保蹲下来 递过来一张纸巾 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投下细碎的阴影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秋寒没接 只是死死盯着她 蓝红双瞳里翻涌着屈辱和愤怒 像头被打伤的幼兽 他不需要她救 更不需要任何人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你的手机在响”宫野志保收回手 指了指他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秋寒摸出手机 屏幕上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发来的视频里 他母亲正坐在轮椅上 对着镜头机械地微笑 配文：【再不听话 下次就是她的手指】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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