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3-1)

小比的第二轮和第三轮在接下来的两日中进行。

叶明谦和叶明礼终究因入门尚浅，经验不足，分别止步于第二轮和第三轮。虽有遗憾，但两人都从对战中获益良多，一下擂台就被姜砚拎着分析得失，倒也没太多时间沮丧，很快又恢复了活力。

雪枫依旧稳定，凭借着扎实的根基和温和却不容小觑的战法，一路稳扎稳打，进入了前八之列。他性情温和，比试时也点到即止，在宗门内人缘颇佳，每场下来都能收获不少友善的目光。

而江承，则成了此次小比最令人瞩目的黑马。

他的剑太冷，太快。对手往往还未完全反应过来，那带着刺骨寒意的剑尖便已抵至要害。他沉默寡言，胜后也只是微微一礼便飘然下台，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和强大，引得各峰长老议论纷纷，猜测着这少年的来历和其所修功法的奇特。

姜砚每日都坐在台下，看似悠闲地晃着腿，嗑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瓜子，时不时跟旁边其他峰的长老插科打诨几句，但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台上那个清冷的身影上。每当江承获胜下台，走到他面前时，他总会第一时间递上清水或汗巾，然后笑着点评几句。

“这招用得妙，时机抓得准。” “灵力运转稍显急躁，下次可以更稳一点。” “打得好。就是表情太凶，台下的小师妹们都被你吓到了。”

最后一句通常是凑近了压低声音说的，带着明显的戏谑。每次都能成功看到江承耳根泛红，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让姜砚乐不可支。

最终，雪枫在八进四的比试中，遇到了一位实力强劲的剑修师兄，苦战一番后惜败。他坦然接受结果，下来后还向对方请教了几句，风度令那位师兄也颇为赞赏。

而江承，则一路以近乎碾压的姿态，杀入了最终决赛。

决赛前夜，一念居格外安静。

江承独自在院中练剑，月光下的身影依旧冷峻，但剑招却不如往日平稳，泄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躁。

姜砚端着雪枫煮好的茶走过来，靠在廊柱上看了一会儿，才出声：“心不静。”

江承动作一顿，收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沉默不语。决赛的对手是主峰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筑基巅峰，据说半只脚已踏入金丹，实力远非此前对手可比。

“怕输？”姜砚走近，将温热的茶杯递给他。

江承接过茶杯，指尖微凉。他摇了摇头：“不怕输。”他只是……不想输。不想让师尊失望。

姜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抬手，这次却不是在台下那般戏谑地碰他，而是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揉了揉。

“听着，阿承。”姜砚的声音难得的认真，褪去了平日里的跳脱，显得清澈而沉稳，“明天一战，尽力即可。输赢不重要，你的剑道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长着呢。师尊我对你的期望，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宗门小比头名。”

江承猛地抬头，撞入姜砚眼中。那里面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只有一片坦荡的真诚和深沉的期许。

“那……师尊期望什么？”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干涩地问。

姜砚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亮：“我期望你啊，能一直握紧手中的剑，守住自己的心。无论胜败，无论顺逆，都能如现在一般，一往无前，冷冽纯粹。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又压低了些，带着独有的温柔：“当然，要是能赢，师尊更高兴。奖励给你加倍。”

心底那些焦躁和压力，奇异地在这番话中缓缓沉淀下来。江承看着姜砚，用力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喝了茶，早点休息。”姜砚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哼着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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