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打开出租屋门时,玄关的地板上放着个眼熟的纸箱。牛皮纸表面印着褪色的“秦凌”二字,边角被磨得发毛——是他离开秦家时,被赵双偷偷塞进行李箱底层的旧物箱。
他蹲下身拆开胶带,最先露出来的是本泛黄的相册。翻开第一页,三岁的他骑在秦政肩头,手里攥着半根融化的冰棍,嘴角沾着奶渍;往后翻,小学毕业照上他站在最左边,秦珊踮着脚往他身后凑,两人的脑袋挨得紧紧的;最后一页夹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是秦观歪歪扭扭的字:“哥,等我长大保护你”。
秦凌的指尖抚过便利贴的折痕,忽然听见手机震动。是赵双发来的语音,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凌凌,箱子里的毛衣是我去年织的,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妈再拆了重织。”
他从箱子里翻出那件深灰色毛衣,针脚比商场里的成衣粗些,领口处还留着几处细微的线头——赵双的眼睛近年越发不好,去年冬天他偶然提过一句“出租屋暖气不太热”,没成想她记到了现在。
正对着毛衣发怔,门铃响了。秦凌开门时,秦观正抱着个半人高的纸箱,额头上沁着汗:“哥,我把你以前的模型都搬来了!”箱子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模型零件,最上面摆着个眼熟的战斗机模型——正是秦凌十二岁生日时,秦政跑遍半个城买来的限量款,后来被秦观不小心摔碎,他当时气得三天没和弟弟说话。
“我攒了半年零花钱,把零件都配齐了,拼了三个周末呢。”秦观献宝似的把模型递过来,机翼上还贴着张小小的贴纸,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你看,我还加了小装饰。”
秦凌接过模型,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机身,忽然想起那年生日,他抱着模型在客厅转圈,秦观跟在后面喊“哥,给我摸一下”,赵双在厨房煮长寿面,秦政靠在沙发上笑。那些被忽视的温暖细节,原来一直藏在记忆里。
“哥,你房间的书桌我也擦干净了,台灯换成护眼的,你要是住回来,晚上画图就不费眼睛了。”秦观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像小时候求他陪自己玩时那样,“还有,我把我的游戏机搬去客房了,你房间还是你以前的样子。”
秦凌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好,等我忙完这阵,就搬回去。”
秦观瞬间跳起来,掏出手机就要给家里报信,被秦凌笑着按住:“先别告诉爸妈,我想给他们个惊喜。”
送走秦观后,秦凌把旧物箱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书桌的一角放着秦珊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本速写本,扉页上是姐姐的字迹:“希望秦凌的画,能画满整个世界”;抽屉里躺着秦政给他买的第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他的名字;衣柜里挂着赵双织的毛衣,一件比一件合身,从孩童的尺寸到如今的成人款。
原来那些被他以为“被偏心取代”的爱意,从来没有消失过。它们藏在旧物的褶皱里,藏在家人笨拙的行动里,等着他回头看见。
傍晚时,秦珊发来消息,说家里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让他下班过去吃饭。秦凌收拾好东西出门,走到楼下时,看见秦政的车停在路边。
“上车,我带你回去。”秦政降下车窗,手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僵硬——以前他总说“男人要独立”,很少这样主动接儿子。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秦政时不时偷瞄副驾的秦凌,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司那个项目,要是遇到难处,别硬撑,爸认识几个行业里的人,能帮上忙。”
“爸,我自己能处理。”秦凌转头看向窗外,忽然看见路边的文具店,“对了,上次你说钢笔尖坏了,我给你买了新的。”他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和秦政当年送他的那支是同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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