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之收到那封陌生来信时,北方的茉莉正开得最盛。信封是浅米色的,贴着一张茉莉图案的邮票,落款写着“一个被照片温暖的人”。她坐在窗台前拆开信,字迹娟秀,字里行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暖意。
“林小姐,去年看了你的摄影展,才知道原来思念可以藏在花里。我和先生分开三年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总不敢提起他,直到看到你窗台上的茉莉,忽然敢翻开他留下的相册了……”信里说,她也在阳台种了一盆茉莉,每天对着花说话,像对着远方的人。
林砚之把信轻轻放在阿时的笔记本上,指尖拂过信里那句“谢谢你让我知道,思念不是枷锁,是带着花香的约定”。她忽然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花信集”——她想把这些来自陌生人的故事,都藏在里面,像收藏一颗颗带着温度的星星。
没过多久,展厅的留言簿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字迹。有人画了一朵简笔茉莉,旁边写着“妈妈走后,我第一次敢给她的花盆浇水了”;有人抄下阿时信里的句子,标注着“读给奶奶听时,她哭了,说想起了爷爷种茉莉的样子”;还有个小朋友歪歪扭扭地写着“我把爸爸的照片夹在茉莉花盆里,它长得好高呀”。
林砚之每天都会去展厅,把这些留言抄进“花信集”,偶尔还会回信。给那个写思念先生的女士寄去一包茉莉种子,附言“等它发芽,就像等一个新的约定”;给画简笔茉莉的姑娘寄去一张窗台的照片,背面写着“你的妈妈一定在看着这朵花”。
初秋的一个午后,展厅里来了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头发花白,手里攥着一个旧相册,站在《冬日窗台的雪》前看了很久。林砚之递过去一杯温水,老人接过杯子,声音有些发颤:“这张照片,像我和老太婆以前住的老房子。她最爱在窗台种茉莉,冬天的时候,我总把花盆搬进屋,怕冻着。”
老人翻开相册,里面全是老照片:黑白的结婚照里,新娘手里捧着一束茉莉;彩色照片里,老两口蹲在窗台前,对着开花的茉莉笑;最后一张照片,是老太婆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朵茉莉,背景里的窗台晒着暖阳。“她走了五年了,这相册我锁了五年,昨天看到你的展讯,忽然想带来给你看看。”
林砚之看着照片里的茉莉,眼眶有些发热。她把老人的故事抄进“花信集”,还把《冬日窗台的雪》洗了一张送给老人:“您把它放在相册里,就像您和奶奶的窗台,一直都在。”老人接过照片,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笑着说:“谢谢你,姑娘,这下老太婆的茉莉,又多了个伴。”
冬天来临时,林砚之把展厅里的两盆茉莉搬回老宅。夜里下了第一场雪,她趴在窗台上,看着雪花落在玻璃上,里面映着暖黄的灯光和花盆里的绿意。手机忽然响了,是南方花店的老板娘,语气里带着雀跃:“砚之,你还记得阿时以前帮我拍的茉莉照片吗?最近有个出版社来找我,想把那些照片和你的故事编成书呢!”
林砚之握着手机,忽然笑了。她想起阿时信里写的“想把南方的春天,都拍给你看”,如今,他们的故事,要被更多人看见,要带着茉莉的香,走到更远的地方。
编书的过程很顺利。林砚之把阿时的信、未寄出的手稿、摄影草图,还有“花信集”里的故事都整理出来,出版社的编辑看了,红着眼眶说:“这不是一本书,是一份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书的封面,林砚之选了那张她和阿时的合影——少年蹲在窗台前,镜头对着举着茉莉的女孩,背景里的阳光正好。
开春的时候,书出版了。首发式定在老宅的院子里,那天来了很多人,有来看过摄影展的熟面孔,有写信的陌生人,还有从南方赶来的老板娘。院子里摆着十几盆茉莉,都是大家带来的,有的刚抽新芽,有的缀着花苞,风一吹,满院都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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