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冷意穿透了薄衫,上官柠黎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着霉味。沈阿婆的遗体停在最里面的木架上,盖着块粗白布,边角处还沾着些海棠花瓣——是从海棠巷带过来的。
“姑娘,您来了。”仵作老刘正蹲在地上整理工具,见她进来,忙起身递过一本验尸册,“初步看是砒霜中毒,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戌时到亥时之间。”
上官柠黎掀开白布,沈阿婆的脸色蜡黄,嘴角的乌青比上午更明显了些。她仔细检查沈阿婆的手指——指尖除了灰黑色,指缝里还夹着一点极细的丝线,颜色是深褐色,和海棠树下银钗上缠着的发丝颜色相近。
“老刘,你看她的后颈。”上官柠黎忽然指着沈阿婆的脖颈处。老刘凑过来一看,那里有个极小的针孔,针孔周围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像是被什么细物扎过。
“这针孔……不像是绣针扎的,”老刘皱着眉,“绣针是圆头,这个针孔是尖头扎出来的,而且比绣针细很多。”
上官柠黎起身,走到义庄的窗边,窗外是一片荒草地,几只乌鸦落在枯枝上,叫得人心慌。她想起沈阿婆绣绷上乱糟糟的丝线,还有指缝里的褐色丝线——难道沈阿婆死前,正在绣什么东西?而那细针,又是谁扎的?
“老刘,再仔细查查她的口鼻和指甲缝,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老刘应了声,拿出银簪子探进沈阿婆的口鼻——银簪子的尖头发黑,是砒霜的痕迹。他又翻开沈阿婆的指甲,忽然“咦”了一声:“姑娘,指甲缝里有碎末,像是……胭脂!”
胭脂碎末?上官柠黎凑过去一看,指甲缝里果然有一点淡红色的碎末,质地细腻,不像是街边小摊卖的粗劣胭脂。她忽然想起林丫说的,前几天有个戴帷帽的素衣女子来找过沈阿婆——那女子会不会涂了这种胭脂?
“老刘,把这些碎末和指缝里的丝线收好,我拿去绣坊问问。”上官柠黎刚要转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三郎手里拿着个布包跑了进来:“姑娘!查到了!沈阿婆的茶是从巷口的张记茶铺买的,老板说昨天傍晚有个穿素衣的女子去买过同样的茶,还买了一包海棠干,说是要泡着喝!”
“海棠干?”上官柠黎眼睛一亮,“那女子长什么样?老板看清了吗?”
“老板说她戴着帷帽,只露了双手,手上戴了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海棠花。”李三郎说着,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小包海棠干和一小撮茶叶,“这是从张记茶铺拿的样品,和沈阿婆茶杯里的一样!”
上官柠黎拿起那包海棠干,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海棠的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和之前断魂草的苦味有些相似,但又更淡一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之前在枯井里发现的深色布料,放在海棠干旁对比——布料上的墨绿色汁液已经干了,但和海棠干的颜色放在一起,竟有几分相近。
“走,去张记茶铺。”她转身往外走,“我要亲自问问老板,那女子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张记茶铺不大,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见上官柠黎来了,忙放下手里的算盘:“姑娘,上午三郎已经问过了,那女子真的没露脸,就买了茶和海棠干,付了钱就走了。”
“她付的是银子还是铜钱?”上官柠黎问。
“是银子,”老板回忆着,“还是块碎银,上面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像是……绣线的染料!”
绣线染料?上官柠黎心里一动,又问:“她走的时候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城西方向走了,”老板指着门外,“我当时正好抬头看了一眼,见她拐进了西边的小巷,那巷子通着城郊的乱葬岗。”
上官柠黎查诡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