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亡选修的逆袭
“周氏高数”,四个字像墓碑一样刻在电子课表上。林薇攥着笔记本挤进阶梯教室时,空气仿佛凝固的冰层。黑压压的人头前方,江屿独自占据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像一座孤岛,周遭自动形成真空地带。他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英文原版书,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规律的沙沙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节奏。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周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鹰隼般锐利。“拓扑映射中的奇点稳定性,”他敲了敲黑板上一串天书般的符号,“江屿,阐述你的解法。”
江屿起身,声音平稳无波,吐出几个艰深晦涩的术语。教授微微颔首,却又在黑板角落重重画了个叉。“标准解!但不够聪明!有没有人看出第三条路径?”他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学生们纷纷低头,恨不得缩进桌肚。林薇盯着那个鲜红的叉,脑海里却跳出昨晚预习时随手涂画的一个图形——一个歪歪扭扭的莫比乌斯环,标注着“无限解流形”。
死寂在蔓延。周教授失望地摇头,粉笔尖悬在叉的上方,准备写下答案。
鬼使神差地,林薇举起了手。很轻,但在一片垂落的头颅中,像一根突兀的嫩芽。
“哦?”周教授挑眉,镜片闪过光,“这位同学?”
林薇站起来,腿有些发软。她能感觉到前排那道身影微微侧过脸,视线如同探针落在她背上。“教授,如果…如果不考虑欧几里得约束,引入非紧致流形…”她拿起粉笔,指尖微粉笔,指尖微颤,却在黑板上画出了那个扭曲的环,线条比记忆中流畅,“奇点可能不是缺陷,而是…维度跃迁的接口?”她写下几个关键的变换公式,粉笔灰簌簌落下。
讲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周教授盯着那个扭曲的环,足足五秒没说话。前排,那规律的沙沙书写声停了。林薇用余光瞥见,江屿指间那支昂贵的金属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在某个点戳在某个点戳下一个极深、极小的墨点,仿佛时间在那里卡顿了一帧。
“林薇同学,”周教授终于开口,嘴角勾起一个近乎锋利的弧度,“下周开始的‘智能算法优化’项目,随机分组。我很期待你的‘维度跃迁’。”他敲了敲黑板上的莫比乌斯环,目光扫过第一排那个凝固的侧影,“所有人,包括你,江屿。”
林薇坐回座位,掌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不敢再看前排,只死死盯着自己画的那个歪扭的圈,像盯着一个刚刚打开的、充满未知的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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