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李青后背被人轻轻一拍,露出田福儿的笑脸,“我都叫你几声了。你怎么一直没带小燕和树儿他们来教堂玩呀?我一直等着你来呢。”跟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不讨人厌的抱怨。
李青扫了田福儿一眼,他倒是穿得厚,毛绒帽子、手套、棉袄,跟准备卖血凑钱的李青同志比起来,简直像个厚墩墩的不知忧愁的小粽子。甚至因为怀里抱了箱啤酒跑过来,富士山苹果一样红透的脸蛋汗涔涔的。
田福儿见他往自己怀里看:“我出来给马卡斯牧师买啤酒,昨天我梦见主说,田福儿啊你最近很听话所以明天就奖励你吧。我还真遇见哥你了。”
李青收回落在绿玻璃瓶子雪花啤酒上的视线,他清淡地瞥了眼絮絮叨叨的田福儿——费力抱着酒瓶子还微微有些喘气,莫名其妙田福儿对自己没由来的熟稔
“哥,你到县城里玩过吗?我听他们说,最近流行买彩票,一个广场里全是乌泱泱的人呢,旁边道上都是卖吃食的小推车还有卖小玩意儿的,可热闹了。”田福儿把滑下去一截的框子用膝盖往上一顶,绞尽脑汁地描绘别人同他讲的场面,“真想去县城里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思虑卖血的李青同志一顿,他对田福儿露出一个鲜少的英俊笑容:“我带你去。”
李青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地疯了,不然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一张纸上,难道彩票会听到他的难处,乖乖地将奖金奉上吗?简直是可笑。他想喊师傅停下三轮车,转头回镇上,右手却被旁边的人牵过放在暖和和的棉袄里。
田福儿:“哥,你穿得太少啦,手好冰呀。”说着他应景地打个寒颤。
李青从他怀里抽出手,没说话揣进自己薄风衣兜里。
他们去得早,一片热闹光景,雪白的广场上插着一溜彩旗,摆着招揽生意的红色充气拱门,台子上站着个主持人拿着话筒采访一个刚中了长安面包车的男人。台子右边用钢架架起二三十两的小面包车,泥泞的雪地里全是刮完的彩票。
中奖的男人三四十岁模样,寡言少语,主持人问一句答一句。但主持人问道:“你下岗了十年没工作了,买彩票的三十块钱哪来的呢?”中年男人吐出两个字:“借的。”台下爆出轰然大笑。中年男人的眼睛也在笑,不过是一双被凛冽寒雪吹红的双眼,在笑有了给孩子升高中的建校费,还能让家里一周吃三次肉——谁知道那个寡言的男人在笑什么呢。
李青烟瘾犯了,也像是冻得狠了,食指和中指关节要长冻疮似的痒起来,痒得他抓心挠肺,上瘾儿似的在兜里搓起来。他的自尊痛斥他,够了,不要妄想什么天上掉馅儿饼的事,难道你自己没手没脚不能劳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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