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攥着染血的伪函踉跄后退,李修文的匕首在晨光中划出冷芒。千钧一发之际,周郁泽带着禁军撞破月洞门,他臂上的云纹刺青渗着血,却仍将完整的密档高举过顶:“陛下有旨,彻查前朝旧案!”
张御史的惊惶撞碎在宫墙的影子里。当伪函与密档并置在金銮殿的玉案上,太傅血书的指印与砚底兵符的暗纹骤然重合,在御光下映出“昭雪”二字。李修文瘫倒时,袖中滚落的半枚玉印恰好嵌入流云砚的缺口,组成完整的禁军令牌——当年他父亲用断箭栽赃的阴谋,终在砚台的纹路里显形。
三日后的酉时,沈知安在周家老宅的香案前驻足。周郁泽将鎏金印匣放在他掌心,匣底刻着太傅手书:“砚者,言也,言志亦言冤。” 青竹捧来染血的罗盘,指针正对着砚台内侧的北斗纹——那是太傅暗藏的北境布防图坐标,如今已化作边防军的调令。
“李修文供出伪函藏在牡丹石下时,”周郁泽擦去砚池里的血渍,露出底下新刻的云纹,“你怎知血滴能显字?” 沈知安翻开太傅密档,某页边角画着流云砚的剖面图,墨线勾勒的砚池下藏着细孔,朱砂与血相遇便会激活夹层的密语——原来这方砚从始至终都是太傅设下的局。
暮春的雨落进聚宝阁的天井,沈知安展开修复好的《溪山行旅图》。画中石缝的朱砂血渍在雨雾中泛着微光,与砚台边缘的云纹连成一线,指向卷轴末端新显的题跋:“砚底藏兵符,画中隐赤心,待得云开日,天光自照人。” 那是太傅用矿物颜料写就的绝笔,三百年后才借着沈知安的血,得以重见天日。
更夫敲过戌时,周郁泽将流云砚轻轻推到沈知安面前。砚台在烛火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边角的云纹里嵌着半片兰草——正是陈书童拼死护住的那朵。“柳先生说,这兰草是太傅旧物,”周郁泽的指尖划过砚池,“当年抄家时,是书童的祖父将画缝在棉衣里带出京城。”
沈知安忽然想起初见陈书童时,他怀里布包的边角总蹭着砚台锦盒。此刻兰草与云纹相触的瞬间,砚底竟浮出细密的小字:“吾外孙当配此砚,以证清白,以安天下。” 周郁泽的指腹按在字上,掌心的薄茧恰好覆盖住“安”字——那是太傅早在三百年前就定下的宿命。
雨停时,宫墙传来鸣钟。沈知安握着砚台走向院门,月光将他与周郁泽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恰似砚底流云与画中山河的重叠。远处传来新科进士的马蹄声,而他掌中的砚台正渐渐发烫,仿佛要将三百年的沉冤与昭雪,都化作此刻照彻长夜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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