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困兽

火折子忽明忽暗，映得洞口的人影张牙舞爪。我攥着断剑的手心里全是汗，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扶苏想撑着起身，却被我一把按回地上："躺下！你现在连只鸡都打不过。"他还想反驳，剧烈的咳嗽却震得伤口又渗出鲜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为首的黑衣人举着火把探进窑洞，火光扫过我们时，我抄起脚边的陶罐就砸了过去。"哐当"一声，陶罐在洞口炸开，碎瓷片飞溅的瞬间，我扯起地上的干草往火堆里一扔，浓烟顿时弥漫开来。

"咳咳......小贱人敢......"黑衣人的咒骂被浓烟呛得断断续续。我趁机拽着扶苏往窑洞深处跑，身后传来刀剑乱挥的声响，还有人骂骂咧咧："别让他们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拐过两道弯，窑洞突然没了去路，竟是个死胡同。扶苏抹了把脸上的血，从怀里掏出块碎瓷片："待会儿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话没说完就被我狠狠踹了一脚："少他妈说这种蠢话！要死一起死！"

玉坠烫得像块烙铁，我突然瞥见头顶有个碗口大的洞，藤蔓垂下来在风里摇晃。"踩着我肩膀！"我蹲下身子，扶苏却摇头："洞口太小，你......" "少废话！"我急得直吼，"再磨蹭都得喂狼！"

他咬着牙踩上我的肩膀，借力往上一攀。就在这时，火把的光突然照了过来。"在这儿！"黑衣人狞笑一声，长剑直刺扶苏后背。我抄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石头擦着那人耳朵飞过，却让扶苏抓住藤蔓荡到一边。

混战中，我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往上拽——是扶苏咬着牙拽住了我。我的膝盖在洞口磕得生疼，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刚探出半个身子，后腰突然一阵刺痛，不知哪个杀手甩出的暗器扎进肉里。

"啊！"我闷哼一声，差点摔下去。扶苏双臂青筋暴起，嘶吼着把我拖出洞口。两人滚落在草丛里，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叫骂："追！他们跑不远！"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浇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扶苏撕下衣襟给我简单包扎，血腥味混着雨水灌进嘴里，咸得发苦。他背起我就往林子里钻，脚步踉跄得像随时会倒下："撑住......翻过前面那座山......"

林子深处传来狼嚎，我趴在他背上，听着他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玉坠的热度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座破庙。刚跨进门槛，扶苏双腿一软，我们俩重重摔在满地的灰尘里。

"你怎么样？"我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额头烫得吓人。庙外传来追兵的喊叫声，我抓起块门板顶住庙门，又搬来几块石头死死抵住。蹲在扶苏身边，看着他染血的脸，心里又怕又急——这鬼地方，我们真能逃得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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