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指尖摩挲着粗粝的红布,布票边缘的锯齿刮得掌心发痒。陆战霆解下兔腿上的草绳,兔子突然蹬了蹬后腿,泥水溅在他磨白的军裤膝盖上。
"公社奖励的?"他直起身,肌肉线条在薄衬衫下起伏。屋檐下的麻雀惊得扑棱棱飞起,撞翻了晾着的干辣椒串。
"嗯。"林晚秋把纸包塞进木箱最底层,红糖块碰撞发出细碎声响,"王婶说李书记睖了我好几眼。"
陆战霆的手顿在兔耳处。晚霞透过窗棂,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锅里的水突然"噗"地溢出来,蒸汽裹着铁锈味漫进堂屋。
"明早跟俺去山上。"他扯下墙上挂着的柴刀,刀刃在暮色里闪过一道寒光。刀柄缠着的布条磨得发亮,那是林晚秋上个月用碎布给他重新绑的。
灶膛里的柴火爆开火星,映得林晚秋脸上发烫。她想起陈默娘送来的窝窝,玉米香混着炭火味钻进鼻腔。后院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陆战霆抄起柴刀冲出去时,林晚秋的手指还僵在半空。月光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刀背反射的冷光扫过院墙根那丛野蔷薇,惊起两只夜猫。
"哪个不要命的?"他的声音撞在土墙上,震落几片干泥。西厢房后墙根,王麻子的驴车歪斜在粪堆旁,车辕上绑着的麻袋破了个洞,雪白的棉絮像云絮般漏出来。
林晚秋攥紧门框的手沁出冷汗。麻袋上印着的"县棉纺厂"字样在月色下泛着青光,和陆战霆今早带回来的那块轧花机零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陆大哥,误会!"王麻子从驴车底下钻出来,棉絮粘了满脸,"这是李书记让俺拉的......"话音未落就被陆战霆掐住脖子抵在墙上,棉絮簌簌落在两人脚边。
林晚秋突然闻到浓烈的煤油味。西厢房的后窗上映出团橘色火光,李红梅尖利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细听却像猫爪子挠在桐木桌上。
陆战霆的手指掐在王麻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的手背几乎要陷进对方肥腻的皮肉里。王麻子的脸涨成猪肝色,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棉絮像雪片似的从破麻袋里漏出来,沾满了两个人的裤脚。
"说!谁让你来的?"陆战霆的声音比冬夜的井水还凉,刀刃在月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柴刀就架在王麻子的肥脸上,锋利的边缘已经割破了油皮,血珠顺着脸颊滚进脏兮兮的衣领。
王麻子吓得魂飞魄散,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胡乱抓着陆战霆的胳膊,指甲缝里的泥垢蹭在对方干净的衬衫上。"陆、陆大哥......放、放手......我说......"
林晚秋突然闻到更浓的煤油味。火光已经舔舐着西厢房的木窗框,浓烟从窗缝里涌出来,呛得人眼睛发涩。她冲过去拽陆战霆的衣角:"先救火!房子要烧塌了!"
陆战霆猛地松开手,王麻子像袋破棉絮似的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陆战霆一把将林晚秋拉到身后,抄起墙边的扁担就冲向起火的西厢房。门板被烧得噼啪作响,火苗已经蹿到了房梁上。
"让开!"陆战霆一脚踹开房门,热浪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屋里的囤粮被引燃了,火光里能看见几个翻倒的煤油瓶。他刚要冲进去,却被林晚秋死死拉住。
"别硬闯!"林晚秋急得声音发颤,抓起墙角的水缸盖子就往陆战霆身上盖,"披着!用湿布!"她把刚烧开的热水倒掉,将粗布围裙在冷水里浸湿,一把按在陆战霆脸上,"屏住呼吸!"
糙汉的七零锦鲤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