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低低的笑声打断。谢景澜撕开药膏纸,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抬眼看着萧煜,眼神里的戏谑像针一样扎人。
"陛下这密诏,"谢景澜伸出沾着药膏的右手,戳了戳卷轴上的朱砂印,"是打算写给吏部尚书,还是兵部侍郎?"
萧煜的脸"唰"地白了。他怎么会知道?
谢景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周三,陛下让小禄子给吏部尚书送了安神茶。前天夜里,又让禁军统领的儿子进宫伴读。这些事,陛下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萧煜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他以为自己很小心了,原来一举一动都在谢景澜眼皮子底下!羞耻和愤怒像岩浆在胸腔里翻腾,他猛地抓起卷轴就要撕——
"陛下撕了它,"谢景澜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闷哼一声,"明日六部尚书的折子,怕是要堆满御案了。"
手腕被按得生疼。萧煜低头,看见谢景澜缠着绷带的左手正覆在他手背上,血迹渗过白绫,染红了他的指尖。明明是伤患,力气却大得惊人,像铁钳似的挣不开。
"谢景澜你......"萧煜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臣不想怎么样。"谢景澜松开手,指腹从他发烫的手背上划过,留下一道湿凉的触感,"臣只是想问陛下,这密诏,用的是谁的印?"
萧煜浑身一僵。他用的是父皇留下的私印,按例只有盖了传国玉玺的诏书才算数。可玉玺......玉玺在谢景澜那儿。
谢景澜看着他惨白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陛下真是长大了。会用计谋了。"
这话像巴掌似的抽在萧煜脸上。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线装书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几本。其中一本砸在脚边,封面上"帝王心术"四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滚!"萧煜的声音都劈了,"朕不用你假好心!"
谢景澜却没动,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印台。那印台是白玉刻的,龙纹栩栩如生,正是谢景澜平日里用的私印。他把印台推到萧煜面前,忽然拿起桌上的匕首——就是萧煜新婚夜藏在床底的那把!
寒光一闪,谢景澜用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道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滴在印台的朱砂上,很快晕开一片诡异的红。
"陛下不是要立盟约?"谢景澜的声音很平静,掌心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明黄卷轴上,"用臣的血做印泥,陛下可还满意?"
萧煜吓得后退两步,后腰撞在书架棱角上,疼得他闷哼一声。谢景澜就站在那儿,一手鲜血淋漓,一手拿着匕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割伤的不是自己。烛光在他身后跳跃,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张开翅膀的恶鬼。
"你......你疯了?"萧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谢景澜没说话,只是用流血的手拿起印章,在朱砂和血的混合体里按了按,然后重重盖在密诏上。红色的印记在明黄绸缎上格外醒目,像朵开得妖艳的曼陀罗。
"现在,"谢景澜把盖好章的密诏推到萧煜面前,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桌面上,汇成小小的溪流,"密诏算是成了。"
萧煜看着那方带血的印章,胃里一阵翻腾。他不明白谢景澜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把他当傀儡,现在又用自己的血给他盖印?这算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陛下还有事?"谢景澜拿起布巾擦手,动作随意得像在擦桌子。
"你......"萧煜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他想问谢景澜是不是真的要帮他,想问谢景澜到底想要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的手......"
谢景澜低头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笑了:"这点伤,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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