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只剩下谢景澜一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帐顶的龙纹。过了许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胸口的玉佩,低声呢喃:"阿煜......这天下,终究是你的了。只是......"
只是,臣的心,该往哪里搁呢?
\[未完待续\]萧煜尚未完全走出内室,太后明黄色的轿辇已撞入视线。八抬銮驾停在丹墀下,明晃晃的金饰在晨光里刺得人眼睛发酸。小禄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前碎发都湿透了,想来是被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训得狠了。
"皇帝这是在哪儿躲清静呢?"太后扶着宫女的手下来,金丝凤凰褙子扫过冰凉的金砖地,"哀家听说有人昨夜咳得惊天动地,还当是养心殿进了刺客。"她说话时眼角都没往内室瞟,凤钗上的珍珠却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冷冷地扫过萧煜的脸。
萧煜攥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怒气:"母后说笑了,不过是谢爱卿偶感风寒。"
"偶感风寒?"太后突然拔高声音,惊飞了屋檐下偷窥的麻雀,"哀家昨儿个可是听得真切,禁军统领都被你连夜召进了宫!摄政王这身子骨,当真是比纸糊的还金贵。"她突然凑近两步,压低声音,"还是说,皇帝早就忘了三年前的景阳宫之变?忘了是谁带兵逼得先皇后......"
"母后!"萧煜猛地打断她,喉结剧烈滚动。御座上的龙涎香顺着鼻息钻进脑海,和三年前宫变时刺鼻的血腥味重叠在一起。他后颈的玉枕印突然开始发烫,像是要烙进皮肉里。
太后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冷笑出声:"怎么?说不得?哀家告诉你萧煜,这大梁的江山终究是萧家的,不是姓谢的!"她突然扬声道,"来人,去请太医!哀家倒要亲眼看看,摄政王究竟是偶感风寒,还是想借着养病,继续把持朝政!"
"谁敢动他!"萧煜横臂挡在门前,明黄常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养心殿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握着刀柄的手沁出冷汗——一边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一边是亲政不久的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煜的鼻子:"你...你为了一个外人,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他不是外人!"萧煜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太后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像捕到猎物的毒蛇。
就在这时,内室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萧煜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太后,转身就往里冲。刚掀开门帘,就看见谢景澜半跪在地上,胸口的素白中衣已被血迹染红,地上是摔碎的药碗,深褐色的药汁正顺着金砖的纹路蜿蜒流淌。
"谢景澜!"萧煜冲过去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谢景澜靠在他怀里,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抬头时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臣......"谢景澜刚开口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温热的血溅在萧煜的明黄常服上,像绽开了几朵妖冶的红梅,"臣参见太后娘娘。"他竟还想挣扎着行礼。
"免了吧。"太后慢悠悠地走进来,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上打转,"摄政王这身子骨,哀家瞧着是真不顶用了。不如就回府静养,朝中诸事,哀家会替皇帝分担。"
谢景澜咳得更厉害了,萧煜却感觉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用力。他突然想起昨夜谢景澜咳着血说的话——"太后党羽遍布朝野,臣若倒下,陛下......"
"不必劳烦母后。"萧煜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谢爱卿的身子,朕会亲自照料。朝中诸事,也自有朕和谢爱卿商议着办。"他扶着谢景澜缓缓起身,明黄常服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倒是母后,昨夜雨急路滑,养心殿湿冷,恐伤了凤体,还是回宫歇息为好。"
这番话不软不硬,却明晃晃地摆出了逐客令。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盯着萧煜扶在谢景澜腰间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此刻却稳如磐石。
"好...好得很!"太后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就走,凤钗上的珍珠甩得像流星锤,"哀家倒要看看,你们能演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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