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那日,天朗气清。
长乐宫的马车一字排开,最前辆是朕的御驾,黑漆车厢上描着金线凤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声响。沈清辞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剑,站在车旁等朕——这是他第一次穿劲装,月白长衫换下后,竟露出几分北疆男儿的悍气,肩宽腰窄,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分明,倒比萧策多了几分内敛的锋芒。
“陛下。”他屈膝行礼,目光撞上朕的视线时,微微闪了闪。
朕踩着内侍的手登上马车,挑开帘子:“上来。”
车厢里铺着软垫,角落里放着一碟蜜饯——是苏文彦一早送来的,说是“秋猎辛苦,陛下含颗蜜饯润喉”。沈清辞坐在对面,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像尊紧绷的玉像。
“很紧张?”朕捏起颗蜜饯,递到他唇边。
他的睫毛颤了颤,张口含住,舌尖不小心擦过朕的指尖,像触电般缩回,脸颊瞬间涨红。“臣……臣只是觉得,今日的风有些怪。”
朕看向窗外。秋风卷着落叶掠过官道,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兽吼,一切都显得寻常。可谢临舟昨夜画的星象图还在袖中——“巳时一刻,主星遇险,幸得辅星相护”。这辅星,想来就是沈清辞了。
“怪就对了。”朕收回目光,指尖敲着膝盖,“南宫雪的人,此刻该在祈福台的密道里等着了。她父妃柳郎昨夜去了羽林卫营,说是‘替陛下检查祭品’,实则是想换掉禁军的腰牌。”
沈清辞的手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萧策带了三百禁军,提前围了密道出口。”朕从袖中掏出半块凤纹玉佩——与南宫雪那半块正好能拼上,“这是母后当年赐给柳郎的,背面刻着‘雪’字,是他调动手下的信物。等会儿祭祀时,你拿着这个,去会会羽林卫统领。”
他接过玉佩,指尖触到那处刻痕,忽然抬头:“陛下就不怕……臣拿着信物,真的反了?”
“你若反,”朕笑了笑,凤钗上的明珠晃了晃,“朕这马车里,藏着十名暗卫。但朕更信,你舍不得你父君在江南的宅院——朕已让人在苏州买了处带花园的宅子,种满了你父君爱吃的枇杷。”
他的喉结滚了滚,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臣……谢陛下。”
马车行至南郊时,远远看见祈福台。高台依山而建,挂着明黄色的幔帐,柳郎穿着锦袍站在台下,正指挥宫人摆放祭品,看见朕的马车,立刻堆起笑容迎上来:“陛下驾到,真是让这祈福台蓬荜生辉。”
朕走下马车,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羽林卫——个个腰杆笔直,却在看见沈清辞手里的玉佩时,眼神闪了闪。“柳郎有心了。”朕淡淡开口,“祭祀的吉时快到了,开始吧。”
祭祀的鼓声响起时,苏文彦悄悄凑到朕身边,手里捧着个锦盒:“姐,丞相府的账册拿到了,柳郎贪墨的证据都在里面。”他的脸颊还带着跑出来的红晕,锦盒却抱得紧紧的,“我母亲说,若事不成,就让我带着账册回府,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朕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朕在。”
鼓声敲到第三通时,异变陡生。
密道的入口忽然传来厮杀声,萧策的怒吼穿透鼓点:“南宫雪的人,都给我出来!”紧接着,羽林卫统领忽然拔刀,对着朕的方向就砍——她的刀刚举起,就被一支冷箭射穿手腕!
射箭的是沈清辞。
他站在朕身侧,弓弦还在震颤,眼里的薄冰彻底碎裂,露出里面滚烫的光。“陛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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