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呵。
她毫不犹豫,抓起那枚劣质回春丹,直接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微弱却带着丝丝刺痛的热流瞬间涌入喉咙,如同滚烫的沙砾滑过食道,药力极其有限,大部分都浪费在修复微不足道的皮外伤上,对肩头那恐怖的贯穿伤和内腑的破裂几乎杯水车薪,反而带来一阵阵烧灼脏腑的恶心感。
果然劣质!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又拿起那块腥气扑鼻的辟谷丹肉干,狠狠咬了一口,肉质粗糙如同木屑,腥臊味直冲脑门,几乎让她窒息,但她强迫自己咀嚼、吞咽。
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每一次都像有冰刀在刮,她摸索着拿起那本粗糙的《引气诀》,指尖在冰冷的纸页上划过,触感粗糙,带着劣质纸张特有的毛刺感。
安冉在黑暗中无声地嗤笑,她没有翻开书页,而是闭上眼,屏蔽剧痛,尝试着去“感受”体内那微弱流淌的灰色气流,那气流冰冷、凝滞,带着一种万古不变的荒芜与死寂,在她破碎的经脉中艰难穿行,所过之处,带来的是更剧烈的撕裂感和冰封般的麻木,而非滋养,它就像一条在干涸河床中挣扎的毒蛇,冰冷而危险。
这力量是她的依仗,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它来自她濒死的反抗,来自乱葬岗的怨憎,来自凡骨最底层被点燃的原始意志,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仙道体系,它是异端,是“变量”。
安冉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体内那缕微弱的灰色气流,她要这力量来任她驱使。
“呃啊——!”剧痛瞬间加剧,如同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顺着她的意志刺入那灰色气流,强行将它撕裂,分叉,一部分被驱赶着涌向左肩那焦黑的孔洞。
嗤嗤……
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在烧红烙铁上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伤口处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麻痒和更强烈的灼痛,那灰色的气流接触到被仙光灼烧的伤口,仿佛两种截然相反,天生敌对的力量在疯狂厮杀!
焦黑的皮肉边缘,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灰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试图修复,却又被伤口深处残留的纯净仙灵之力猛烈排斥,灼烧。与其说是在修复,更像是两种力量以她的身体为战场,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拉锯战,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灵魂层面的剧痛,鲜血再次从伤口边缘涌出,颜色暗沉,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色。
安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物,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她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才没有发出凄厉的惨叫。
太慢了!太痛苦了!而且杯水车薪,这点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她体内肆虐的仙光余威。
绝望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她吞没,轮回司那断断续续的杂音似乎又清晰了一些,带着冰冷的嘲弄。
不!她不认命!
安冉猛地睁开眼,黑暗的密室中,她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点冰冷的灰色火星在燃烧,她不再强行去修复那恐怖的伤口,那只会加速她的死亡,她的意志,如同最疯狂的赌徒,全部压向了体内那荒古死寂力量唯一的源头。
这里不是乱葬岗地表,没有狂暴倒灌的灵气,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死寂寒意,那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怨念和不甘比地表更浓郁!更精纯!
这里,是真正的死地核心!
安冉放弃了《引气诀》上任何温和的法门,她的方法简单、粗暴、疯狂,以自身为炉,以凡骨为引,以那燃烧的不屈意志为火种,强行吞噬。
嗡——!
沉寂的密室中,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震荡了一下,极其稀薄、却异常精纯的阴寒死气,如同受到最蛮横的召唤,开始从冰冷的石壁缝隙,从潮湿的泥土深处,甚至从空气中那无形的怨念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无视了安冉残破的身体防御,直接向着她体内那些微小的凡骨“孔窍”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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