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声轻响,厚重的地下室门在身后合拢,将外面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消毒水的刺鼻气息,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暴力和绝望的冰冷铁锈味。惨白刺目的无影灯悬挂在头顶,将下方的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也照出墙壁上飞溅状、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斑点。
顾淮砚被牢牢地束缚在一把冰冷的金丝巧属椅上。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被冷汗和血污黏成一绺绺,狼狈地贴在青紫肿胀的额头上。昂贵的定制西装被暴力撕扯开,露出底下遍布青紫瘀痕和新鲜鞭痕的胸膛。他低垂着头,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他的一条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硬生生被折断的。五个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使者,沉默地围在金丝巧属椅四周。他们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沾染了暗红的血渍,脸上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封的杀意。
白煜站在正前方,慢条斯理地用一方纯白煜的丝帕擦拭着右手。那手上沾满了黏腻的鲜血,指关节处更是皮开肉绽,显然刚才的“工作”相当卖力。他擦得很仔细,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但眼神却冰冷地俯视着椅子上那滩烂泥,如同在看一堆亟待清理的垃圾。他身后巨大的投影幕布上,赫然是顾淮砚名下几家核心公司的实时股价走势图——一片刺眼的、断崖式的惨绿,触目惊心。“破产清算的滋味,喜欢吗?”白煜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他将染血的丝帕随手丢在周临渊血肉模糊的腿上,那点白煜色瞬间被暗红吞噬。
昱宁站在胤的左侧阴影里,一身月白的长衫依旧纤尘不染,与他指间捻动的那串染了点点暗红的沉香佛珠形成诡异的对比。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此刻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眸子。他捻动佛珠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感。他的目光落在周临渊青紫肿胀的脖颈上——那里清晰地印着一圈深紫色的、被佛珠硬生生勒出来的瘀痕。“我佛慈悲,”昱宁的声音响起,空灵得如同古刹梵音,却字字淬毒,“也渡不得你这等披着人皮的恶鬼。地狱空荡荡,正缺你填进去。”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笑容悲悯又残忍。
“操!吵死了!”柯逾烦躁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他斜倚在冰冷的金属工具架上,手里漫不经心地抛掷着一把闪着寒光、沾着新鲜血迹的锋利扳手。他那张惯常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俊脸上,此刻只剩下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暴戾。他瞥了一眼顾淮砚那条扭曲的腿,那是他的“杰作”——一场精心伪装、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的“车祸”成果。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就这点本事?打我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废物!”
金丝巧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背对着众人,正对着一个打开的银色金丝巧属密码箱。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沓沓厚厚的文件、照片,甚至还有几个小巧的存储设备。她正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做着最后的整理和检查,动作精准得像在法庭上整理关键证据链。她的侧脸在惨白煜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冷硬。她拿起一张放大的照片,上面是巴丽手臂上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在闪光灯下清晰得刺眼。她的指尖在那片淤青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用力将照片按进了文件堆的最底层,仿佛要将那不堪的影像彻底埋葬。她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任何诅咒都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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