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空气依旧凝滞,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那份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并未消散,只是被一种更为肃穆、更为密不透风的守护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昂贵药膏的冷冽淡香,丝丝缕缕,无声地提醒着那尚未消退的伤痛。
巴丽被安置在主宅阳光最充裕的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她像一只受惊过度、被捡回巢穴的雏鸟,被兄姐们用无微不至的关心层层包裹。
白煜依旧忙碌,但每天雷打不动会在清晨和深夜出现在巴丽房间。他不常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处理文件,偶尔抬眼看她,那目光沉静而极具分量,像一座沉默的山岳,无声地宣示着:有他在,天塌不下来。他会亲自检查她伤处的恢复情况,指尖隔着无菌手套的触碰精准而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他送来的东西总是顶级的——由顶尖专家配制的祛疤凝胶,据说产自喜马拉雅某种珍稀植物的安神精油,甚至还有一座位于私人岛屿上的疗养别墅的产权文件,轻描淡写地说:“等你能走远了,去晒晒太阳。”
昱宁成了最用心的"护士长"。他推掉了所有能推的工作,守在巴丽身边的时间比谁都长。那双平日里执笔批阅文件的手,如今正仔细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从未断过。
他会用那种特有的温润嗓音给她念诗,声音像古寺檐角下的风铃,清泠又带着禅意。有时讲些外头的趣事,说到兴起时,金丝巧丝眼镜后的眉眼会弯成月牙,连病房苍白的墙壁都跟着生动起来。
最拿手的是煲汤。紫砂锅里文火慢炖的鸡汤,撇得干干净净的油花,总能哄着巴丽多喝两口。当护士来换药时,他站在一旁认真记下每个步骤,白煜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那串沉香佛珠。
深夜巴丽被噩梦惊醒时,总能看见他靠在陪护椅上。暖黄的阅读灯映着他半边侧脸,佛珠在指间慢慢捻动。见她醒了,便伸手过来轻轻拍她的背,腕间沉香幽幽萦绕。“不怕”他的声音像浸了雪的檀香,"我在这儿守着,魇兽不敢来。"
姐姐金丝巧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床边,关怀也带着她特有的锋利与直接:“手腕还疼吗?淤青消了三分,药按时涂了?” 或者,“昨晚又没睡好?枕头不合适让管家换。” 她看似挑剔,却总能精准发现巴丽细微的不适。一次,金丝巧带来一盆名贵的、带刺的白煜玫瑰,放在巴丽窗台,淡淡道:“看着它,记住,美丽可以带刺,柔弱不是任人欺凌的理由。” 巴丽看着姐姐修剪玫瑰时被刺扎破的手指,和她毫不在意甩掉血珠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小弟柯逾的礼物总是最喧闹地抵达——限量版毛绒玩偶(被金丝巧嫌弃地拎开)、据说是能量爆棚的水晶手链(昱宁温和地指出是玻璃制品),还有他亲自去城南排了两小时队买来的、巴丽小时候最贪嘴的街头老字号巧克力蛋糕(包装盒在怀里护了一路还是压扁了一角)。他每次来,眼神总像受惊的小鹿,在巴丽脸上飞快地扫过又垂下,耳根带着可疑的红晕。把东西一股脑塞过去时,指尖会不经意擦过巴丽的手背,随即像被烫到般缩回,声音也磕磕绊绊:“姐、姐姐,这个…你以前说吃了会开心!” 或者,“你、你快点好起来啊,我…我新买的游戏机,都没人打得过我!” 那双向来招人的桃花眼盛满了藏不住的担忧和笨拙的讨好,那份小心翼翼的、带着滚烫热度的关心,几乎要溢出他年轻的身体。
荆棘的鸟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