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桃林被薄雾笼罩,老头领着三人走到那座刻着陶渊明墓碑的土坟前,丢了把野菊在坟头:“拜吧,拜完滚蛋。”
马文才抿着唇没动,桃书却率先拱手,低声道:“先生大才,晚辈佩服。”老头斜睨他一眼,没说话。祝英台见状连忙跟着拜了,马文才迟疑片刻,终是依样画葫芦。
回城路上,马文才渐渐不再刻意避开桃书的靠近。桃书走累了便随手揽住他的肩,他只是耳根微动,竟没像从前般挣开;桃书递水囊时指尖擦过他的唇,他也只是顿了顿,接过来喝了两口。祝英台看在眼里,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人何时变得这般“兄友弟恭”了?
回到书院已是几日后。桃书的铺盖早被他挪得占了大半张床,马文才看着自己仅剩的窄条空位,皱眉道:“你又睡成这样。”
“习惯了。”桃书懒洋洋地翻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反正你也不介意挤挤,对吧?”
马文才没接话,耳根却又开始泛红。他默默收拾着行李,余光却瞥见桃书枕着胳膊看他,眼神带笑,像只偷到腥的猫。这几日赶路,他早已自抱自弃习惯了桃书有意无意的触碰,甚至……有些莫名的期待。只是这心思藏得极深,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
平静没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便如投石入水,在学子间激起了沸反盈天的议论。起因是几个好事者在食堂嚼舌根,提及祝英台入住书院半载,竟从未有人在浴堂见过他宽衣沐浴,加之他生得面若好女,举止间偶有细腻情态,竟渐渐传出“祝英台乃女扮男装”的流言。
流言愈演愈烈,终是传到了陈夫子耳中。这位素来刻板的老学究当即拂袖拍案,以“整肃学风、辨明是非”为由,下令所有学子于次日卯时三刻至书院浴堂集合,须入隔间验明正身。消息一出,满院哗然,祝英台更是面色煞白,小半刻时间不见踪影。
桃书得知此事时,正往马文才的砚台里添水。闻言手一顿,墨汁险些溅上案头的宣纸。他抬眼看向对面临窗而坐的马文才,只见对方握着狼毫的手指骤然收紧,墨线在宣纸上洇开一道粗粝的痕。
“荒谬。”马文才掷笔于砚,声音冷得像冰,“陈夫子此举,与私刑何异?”
桃书放下水盂,指尖蹭过砚台边缘的冰凉:“流言既起,若不彻查,祝英台怕是再难立足。只是这验身之法……”他顿了顿,想起自己那张常被误认作女子的脸,又无奈地笑了笑,“届时怕是连我也要被多番盘查了。”
马文才抬眸看他,目光落在他清俊的眉眼间,那里确实带着几分超越性别的柔和,偏偏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窄,又是十足的男子气派。
他喉头微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明日我与你同去。” 桃书挑眉:“同去做什么?难不成要替我挡在隔间外?” 马文才耳根微热,别开脸去:“不过是顺路。”
次日卯时三刻,浴堂雾气氤氲,却掩不住满室的尴尬与躁动。陈夫子板着脸坐在堂中主位,身旁立着两名膀大腰圆的执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列队而立的学子。祝英台站在队列中间,脸色比往日更显苍白,指尖紧紧攥着袖角。
“按名册顺序,依次入隔间验明。”陈夫子沉声下令,“若有推诿不从者,以欺瞒山长、败坏学风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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