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40

马文才的身体猛地一僵，耳根瞬间泛红，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又迅速低下头，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在回应那句叮嘱。

不管马太守知不知道，适当的阻力总是更方便任务的完成。桃书勾了勾唇角，推门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房门被轻轻合上，屋里只剩下马文才与马太守。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丝压抑的沉默。

马太守盯着儿子额角若隐若现的痕迹，眉头微蹙：“怎么弄的？马统说你落崖，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垂眸看着地面的砖缝，声音平淡无波：“意外失足。”

“意外？”马太守冷哼一声，“我看未必。听说你与那个桃书走得很近？”

马文才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桃书是我的同窗，亦是救命恩人。”他语气生硬地回答，试图将关系撇清。

“同窗？救命恩人？”马太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文才，你当为父是傻子吗？那桃书不过是个寒门书生，你与那桃书，同进同出，甚至……”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被冒犯的羞辱，“我们马家世代簪缨，你却……成何体统！”

学院的这两日，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听到马文才和桃书之间的消息，原先只当是有人嫉妒他儿，可如今……他亲眼看见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父亲！”马文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桃书并非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哪样？”马太守逼近一步，声音压低，“马家门风严谨，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文才，你是马家唯一的嫡子，未来要继承家业，有些路，不能走偏。”

马文才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与委屈。他想起桃书替他换药时的温柔，想起他在崖底说“只有我才会要你”时的认真，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却被父亲的话语冰封。

“父亲到底想说什么？”他咬着牙，声音发颤。

马太守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已替你物色了几家世族的女儿，待你学业有成，便择吉日定亲。”

“我不娶！”马文才猛地拒绝，声音响亮。

“你说什么？”马太守脸色一沉。

“我说，我不娶！”马文才重复道，胸口剧烈起伏，“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放肆！”马太守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溅了出来，“马家门第，岂容你任性！你若再与那个桃书纠缠不清，休怪为父不客气！”

马文才看着父亲震怒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他一直知道父亲看重门第，看重权势，却从未想过，这份看重会如此直白地碾碎他心底那点微弱的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父亲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吧！”

马太守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胸口发闷，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马文才的性子，一旦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马太守指着马文才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最终想到这是书院，只能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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