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简10

桃书还没开口，江照忽然出声：“我送你下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电梯里，陆阳还在兴奋地搓手：“江照你哥也太帅了吧！是我见过最有气质的人！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江照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下降，没说话。镜面映出他紧绷的侧脸，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像突然闯入领地的野兽，带着陌生的占有欲和烦躁。他想起桃书刚才对陆阳温和的态度，想起他递水时自然的动作，心里那点酸涩感愈发清晰。

“喂，你发什么呆呢？”陆阳推了他一下，“你哥到底多大啊？看着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怎么感觉那么成熟？”

“二十六。”江照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他比我大九岁，他想。九岁的距离，像隔着一条河，他还在这边挣扎着长大，而桃书已经站在对岸，从容地看着人来人往。

送走陆阳，江照回到公寓时，桃书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暖黄色的落地灯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鼻梁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走了？”桃书头也没抬。

“嗯。”江照换了鞋，走到他身边坐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你喝酒了？”

“应酬。”桃书合上文件，看向他，“画展金奖？恭喜。”他的眼神很温和，像夏夜的风。

江照的心猛地一跳，他别开脸，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纸袋：“你买了什么？”

桃书把纸袋推过来：“看到个雕塑，觉得你会喜欢。”

里面是个青铜材质的小雕塑，造型是扭曲缠绕的树根，中间嵌着一块不规则的水晶。江照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谢谢。”他低声说，手指摩挲着水晶粗糙的边缘。

桃书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江照能感觉到桃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很沉，像有实质的重量。

“怎么了？”他忍不住抬头。

桃书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深潭下的暗流。“没什么。”他忽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江照的头发，“快去洗澡，一身汗味。”

江照的身体僵了一下。桃书的手掌很温暖，指腹蹭过他头皮时，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他看着桃书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知道了。”他站起身，快步走向浴室。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镜子里的少年，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桃书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目光投向浴室紧闭的门。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目标人物江照情绪波动异常，任务进度 60% 。】 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有可无点了一下头。

在这个存在着些许非自然力量的世界里，人类寿命终究受限，也不存在所谓的修炼契机。桃书面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加之其作为系统指定的任务目标，自然而然地倾注了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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