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一百零六章

霜月的清晨，云深不知处的酒坊飘出袅袅白雾。魏无羡正往陶瓮里倒糯米，忽听身后传来清咳声，转身便见蓝启仁裹着藏青大氅立在石阶上，银发束得一丝不苟，手里却攥着本翻卷边的《酒经》。

蓝启仁：“魏无羡，”蓝启仁轻叩戒尺，“听说你酿的‘醉仙酿’能让人梦见仙人？”

魏无羡挑眉一笑，往旁边的石凳拍了拍：

魏婴（魏无羡）：“老先生若是想学，先得放下这副严师架子——酿酒可容不得板着脸。”

蓝启仁耳尖泛红，却当真在石凳上坐下，看着魏无羡将酒曲碾成细粉，动作行云流水。

头道工序浸米时，蓝启仁坚持要用蓝氏特有的“流云净手诀”。灵力在水中凝成云纹，却因太过专注，把糯米泡得发胀。魏无羡憋着笑捞出米粒：

魏婴（魏无羡）：“老先生，这米怕是能直接发糕了！”

蓝启仁瞪他一眼，戒尺却只是虚晃：

蓝启仁：“再胡言，便罚你抄三百遍《酒德颂》。”

蒸煮环节成了酒坊奇观。蓝启仁指尖凝出淡蓝火焰，将蒸笼围得密不透风，结果揭开盖子时，满室焦糊味。蓝景仪和蓝思追躲在酒坛后憋笑，魏无羡笑得直捶地：

魏婴（魏无羡）：“叔父这是酿酒还是炼丹？”

蓝启仁涨红着脸，却默默掏出小本记下：

蓝启仁：“火候需循序渐进”。

拌酒曲时，魏无羡故意往蓝启仁袖口塞了颗桂花。老宗主顿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震得梁上的酒旗哗哗作响。蓝思追慌忙递帕子，蓝景仪笑到扶墙，蓝启仁恼羞成怒，却在瞥见魏无羡偷藏的酒方时，突然伸手：

魏婴（魏无羡）：“把你改良的配方拿来。”

封坛那日，蓝启仁非要在陶坛刻上禁酒令废除的日期。他屏气凝神，戒尺在坛身游走，却因魏无羡突然递来梅子酒，手一抖刻出个歪扭的“酒”字。魏无羡笑得满地打滚，蓝启仁正要发作，却见蓝忘机路过，抬手补上几笔，将错就错的刻痕化作了一枝梅。

三个月后开坛，整个云深不知处都飘着奇异的香气。酒液呈琥珀色，入口清冽却带着书卷气息。蓝景仪尝了一口，眼睛瞪得溜圆：

蓝念字景仪：“这味道...像是叔父讲学时的檀香混着桃花香！”

魏无羡端着酒杯挑眉：

魏婴（魏无羡）：“老先生，这酒该取个名儿？”

蓝启仁望着坛身那朵歪扭的梅，耳尖微红：

蓝启仁：“就叫...破戒香。”

此后每个朔月，酒坊都会亮起暖黄烛火。蓝启仁伏案研究新酒方，魏无羡倚着酒坛打盹，两人时不时拌嘴。某次蓝忘机前来送茶，撞见叔父正偷偷往新酿里撒桂花，银发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恍惚间竟与多年前那个在桃花树下舞剑的少年重叠。而酒坊外，那张废除禁酒令的告示在风中轻晃，见证着云深不知处最温暖的烟火人间。

又一年春至，云深不知处桃花灼灼。蓝启仁新酿的"桃李春风"开坛，酒香裹着墨韵飘满山谷。魏无羡举盏笑闹，蓝景仪醉后缠着蓝思追吟诗，蓝忘机默默替叔父整理歪斜的衣领。月光下，废除禁酒令的告示染着酒渍，与酒坊里此起彼伏的笑声，织成姑苏最动人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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