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校场的第三日,杨清竹在祠堂撞见三哥杨清心偷偷擦拭祖父杨业的铠甲。青铜护腕上斑驳的锈迹里,还嵌着二十年前金沙滩血战的残血,烛火摇曳间,清心睫毛上的泪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杨清心:"小弟,那些负伤退役的老兵连过冬棉衣都没有..."
这话像重锤砸在杨清竹心口。他想起前日在校场,潘豹右手颤抖着收剑的模样——那不仅是比试留下的旧伤,更是多年征战落下的病根。当夜,他在书房铺开泛黄的兵册,烛光下密密麻麻的批注里,竟藏着三百多位老兵的名字,他们有的断了右臂,有的瘸了左腿,如今都蜷缩在城郊漏风的草棚里。
杨清澈:"我去变卖母亲的陪嫁首饰。"
杨清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怀中抱着檀木首饰盒,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话音未落,杨清俊风风火火撞开房门,腰间玉佩还在晃荡:
杨清俊:"我可是长孙,算我一个!我把上个月祖父赏的马卖了,够换十石粟米!"
三兄弟的手在月光下紧紧交握,杨清竹忽然想起幼时祖父教他们读《出师表》的场景。那时烛火将祖父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座巍峨的山:"所谓忠勇,不仅是沙场杀敌,更是护佑袍泽。"
第二日,杨清俊带着弟弟们在汴梁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支起摊位。杨清心的小楷写就"募饷救老兵"的告示,杨清俊扯开嗓子吆喝,而杨清竹和杨清澈则琴笛合奏《破阵曲》。激昂的笛声引得行人驻足,有人认出这是杨家小将,纷纷解囊。当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递上三个铜钱时,杨清竹看见清心悄悄背过身抹眼泪。
消息传到天波府时,杨业正在擦拭金刀。管家捧着账簿的手都在发抖:"老爷,小少爷们在街头募饷,已筹得纹银三百两,还有..."他顿了顿,"还有潘将军家的小公子,带着潘家军的抚恤金也来了。"
杨业握着刀的手突然收紧,刀鞘磕在青石地上发出闷响。他想起前日校场,清竹横笛挡在他父亲与潘豹之间,少年通红的眼眶里倒映着两代人的固执与骄傲。此刻,祠堂供桌上,三个孩子悄悄供奉的冷馒头还在,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愿祖父庇佑老兵安康"。
月上中天时,杨清竹,清俊,清澈清竹四兄弟疲惫地回到府中,却见前厅灯火通明。祖父杨业身披玄色大氅立于阶前,身后是整整齐齐码放的粮车。
杨业:"跪下!"
杨业的声音震得廊下铜铃作响。三个孩子膝盖刚触地,就听见祖父的声音突然哽咽:
杨业:"你们可知,这些老兵的军饷,本该是我这个主帅去筹备,何时轮到你们这几个娃娃操心了?"
杨清竹抬头,看见祖父眼角闪烁的泪光。月光下,杨业颤抖着抚摸过清心冻得通红的手背,又拍了拍清俊磨出血泡的掌心,最后将笛子轻轻放在清竹膝头:
杨业:"明日,随我去城郊。"
第二日,当满载粮饷的车队驶入老兵营地,杨清竹看见一位断腿老兵挣扎着要跪下行礼,被祖父一把扶住。白发苍苍的老将们望着杨业身后三个少年,浑浊的眼中滚出热泪。杨清竹突然明白,所谓忠勇传承,从来不是冰冷的刀剑相向,而是血脉里流淌的,对每一个袍泽的牵挂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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