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郑繁星：杨家狐君28

冬雪初霁，汴梁城朱雀大街新开了家"清心阁"食肆。朱漆招牌下，杨清竹系着靛蓝围裙，正将滚烫的羊羹盛入青瓷碗，甜香混着蒸腾的热气飘散在寒风里。柜台后，杨清俊算盘打得噼啪响，杨清澈则抱着装满仙果的竹篮穿梭在后厨，这是他们为筹措五十万军饷想出的新法子——用杨家祖传的食疗秘方，结合山中灵植仙果，开设仙食店。

杨清心："客官，这是本店新制的玉露糕，选用昆仑雪莲子与桃花坞的蜜，最是滋补！"

杨清心笑意盈盈地将雕花食盒推到桌前，他特意换下长衫，素白短打更显利落。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骚动，几个醉醺醺的泼皮踹翻了食盒："什么仙食？不过是杨家小儿哗众取宠！"

杨清竹手中竹勺"当啷"落地。他抬眼望去，为首的汉子腰间赫然挂着潘府的玉牌。想起父亲与潘家的积怨，他深吸一口气，从蒸笼里取出刚出炉的琥珀酥：

杨清竹："各位若是不信，不妨尝尝。这酥用的是蓬莱岛的夜光粟，咬开可见星光流转。"

泼皮们哄笑一声抢过酥饼，咬下的瞬间却愣住了——金黄酥皮在齿间化开，内馅竟真的流淌着细碎的莹蓝光芒，仿若将银河含在口中。"这...这怎么可能？"为首的汉子话音未落，杨清俊已将算盘拍在桌上：

杨清竹："军汉们戍边辛苦，吃了这仙食能强身健体。潘府若是瞧不上，大可以自己开个铺子救济老兵！"

消息很快传遍汴梁城。第二日清晨，食店门口排起长队，既有达官贵人猎奇，也有老兵拄着拐杖蹒跚而来。杨清竹亲自将加量的药膳粥递给一位独臂老者，见他捧着碗落泪："这味道...和当年杨将军分给我们的军粮一模一样。"

半月后的深夜，杨清竹在清点账目时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洇开点点血痕。他慌忙藏起帕子，却对上杨清澈担忧的目光：

杨清澈："小弟，你连日操劳，又在试吃新制的灵膳，这样下去..."

话未说完，杨清俊踹开房门，手里举着厚厚一摞银票：

杨清俊："五十万两筹够了！"

四兄弟相视而笑，却被突然闯入的管家打断："少爷们，潘将军来了！"众人脸色微变，却见潘仁美身后跟着数十辆马车，每辆都装满了粮草。

潘仁美（宰相）："听闻你们开仙食店筹饷，"潘仁美将兵符放在桌上，"当年金沙滩一战，是我潘家对不住杨家，但老兵们的血，不该白流。"

杨清竹望着烛火下寒光闪烁的兵符，突然想起祖父常说的"家国大义"。第二日，当载满粮饷的车队再次驶向城郊，他站在城楼上吹响竹笛，曲调不再是激昂的《破阵曲》，而是一首温柔绵长的《归乡引》。寒风卷起他的衣角，笛音掠过老兵们布满沧桑的脸庞，有人跟着曲调轻轻哼唱，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崭新的棉衣上。

暮色中，杨业拍着孙子们的肩膀：

杨业："明日，随我去军营。"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少年日渐消瘦的脸庞，声音难得柔和，"这次，教你们真正的排兵布阵。"

杨清竹握紧祖父的手，远处军营传来隐约的号角声，与他笛中的余韵交织在一起，在汴梁城的夜空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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