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裂痕 (2-1)

佳佳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薰衣草和薄荷混合的味道，她以前在店里调配过很多次。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耳边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擦东西。

“你醒了？”刘雨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佳佳努力睁眼，视线模糊了一瞬，终于看清了刘雨的脸。她的朋友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正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

“我……”佳佳喉咙干涩，说不出完整的话。

刘雨把毛巾放下，拿起床头的水杯，扶起她的头，“慢慢喝，别呛着。”

水滑入喉咙，凉丝丝的，让她舒服了些。她靠在枕头上，看着刘雨的眼睛。那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很久。

“契约……执行了吗？”她问。

刘雨的手一抖，水杯差点掉下去。她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没有。”

佳佳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那个男人……还会来？”

刘雨没说话，只是把杯子放回原位，然后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紧。

“墨尘呢？”佳佳问。

房间里一片寂静。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走了。”刘雨低声说。

佳佳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契约破裂了。”刘雨看着她，眼里有泪光，“墨尘说，如果你拒绝履行契约，他就不能继续维持共生状态。他必须回到星火大楼，接受惩罚。”

佳佳愣住了。她想起墨尘最后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样子——那个少年模样的绿萝守护者，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会不会……出事？”她问得小心翼翼。

刘雨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我不知道。”

佳佳沉默了。藤蔓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感觉不到任何灵脉的存在。那种与植物共生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真的自由了吗？”她喃喃自语。

刘雨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线。

“你知道吗？”她说，“昨天晚上，你倒下的时候，藤蔓缠满了整个房间。那些花……都活了。它们在为你哀悼。”

佳佳怔住。

“后来，我把你抱到床上，发现你的手臂上有一道新的痕迹。”刘雨转过身，看着她，“是墨尘留下的。”

佳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果然，在原本藤蔓纹路的位置，有一道淡绿色的印记，像是一片小小的叶子。

“他说……等你准备好了，就来找他。”刘雨的声音很轻，“但他没有说在哪里。”

佳佳的心跳加快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想要那份共生。可是，当她想到墨尘消失的那一刻，心里却空了一块。

“我得去一趟星火大楼。”她突然说。

刘雨皱眉，“你疯了吗？那里的人想抓你！”

“我不是一个人去。”佳佳坐直身子，看着她，“你愿意陪我去吗？”

刘雨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傻子。”

佳佳笑了。

她们开始准备。刘雨翻出了她收藏的一些符纸和法器，那是她作为半个降妖师的家底。佳佳则整理了店里的药草和精油，希望能派上用场。

临走前，刘雨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花店。

“我们会回来的。”佳佳轻声说。

刘雨点点头，推开门。

外面的阳光很亮，照得人睁不开眼。

星火大楼在城东，是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写字楼。但据传，里面藏着整个城市最强大的降妖组织。

两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前台小姐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林小姐。”她说，“主管在等您。”

佳佳和刘雨对视一眼，跟上了带路的工作人员。

电梯一直升到顶楼。门开后，她们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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