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有事。"萧承煜接过药丸吞下,喉间的灼痛感渐渐缓解,"传旨,将林婉柔禁足景仁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黑衣太监愣了一下:"那粮草案..."
"让她查。"萧承煜闭上眼,声音疲惫,"但盯紧她,别让她真查到不该查的地方。"
雨还在下,敲打青瓦的声音像无数细密的鼓点,敲在紫禁城每个人的心上。沈清辞走在回清宁宫的宫道上,斗篷下摆早已湿透。她摸着锦囊里残缺的玉佩,指尖冰凉。
方才在偏殿,她故意让萧承煜扯断玉佩。那是给北疆的信号——虎符断裂,事有蹊跷,按兵不动。
"主子,您没事吧?"知春举着油纸伞在宫门口等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沈清辞摇摇头,忽然抓住知春的手:"去把城外布庄的蛊粉样本取来,送到太医院张院判那里,让他验成分。记住,要悄无声息。"
知春脸色微变:"主子怀疑..."
"北疆防线固若金汤,能神不知鬼不觉烧了粮草的,只有京城里的人。"沈清辞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眼神幽深,"而能调动南疆蛊师的,除了那位禁足的贵妃..."
她顿了顿,指尖用力掐进掌心:"还有萧承煜自己。"
雨丝落在她脸上,冰凉刺骨。沈清辞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骑马,说跑在最前面的人,既要防着前面的陷阱,也要盯着背后的冷箭。那时她不懂,现在却明白了——这皇宫,就是最危险的猎场,而她和萧承煜,既是同乘一骑的盟友,也是随时可能互相捅刀的猎人。
回到清宁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清辞换下湿透的衣衫,坐在镜前梳头。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却坚毅的脸,眼下是淡淡的青黑。
"主子,该上朝了。"知春端来参汤,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疼不已。
沈清辞接过汤碗,热气氤氲了她的睫毛:"告诉御膳房,今日早膳送两份。"
"两份?"知春疑惑道。
"一份给陛下送去。"沈清辞舀起一勺参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就说...皇后亲手炖的。"
知春愣住了,看着自家主子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碗参汤,不是示好,是宣战。
沈清辞喝完最后一口参汤,将玉碗轻轻放在桌上。窗外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殿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站起身,理了理皇后朝服的下摆,金色的凤凰刺绣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三年隐忍,三年布局,从今日起,她沈清辞,不再是那个只求离宫的废后。这金銮殿上的权力游戏,她要亲自下场,赌一把沈家军的忠诚,赌一把萧承煜的底线,也赌一把自己的命。
"走吧。"她对知春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去看看这天,要变了。"
知春跟着她走出殿门,看着自家主子挺直的背影一步步走向太和殿的方向。朝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寒光凛冽。
御书房内,萧承煜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参汤,眼神复杂。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她...还说了什么?"萧承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皇后娘娘说..."太监咽了口唾沫,"请陛下今日早朝,务必到场。"
萧承煜拿起那碗参汤,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仿佛又看到昨夜在冷宫偏殿,沈清辞咬着他手腕时那倔强的眼神,看到她挺直脊背说要彻查粮草案时的决绝。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要跟他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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