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有的等待，都成了拥抱 (2-1)

画室的晨光总是来得很温柔。

宋柚推开画室门时，松节油的味道漫了满脸。周砚正站在画架前调颜料，米白色的毛衣沾了点钴蓝，像把整片天空揉碎在了衣料上。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手里的画笔还滴着颜料，在晨光里划出道浅蓝的弧线。

“来得挺早。”他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刚烤了面包，在那边的盘子里。”

长条木桌上摆着杯热牛奶，旁边的白瓷盘里放着两片吐司，边缘烤得微微发焦。宋柚走过去时，看见桌角压着张画稿，是她昨晚发给他的自拍，被他用铅笔勾了轮廓，眉眼间的痣都标的清清楚楚。

“偷看我朋友圈？”她拿起画稿，指尖拂过纸面上浅浅的铅笔印。

“刷到的。”周砚转过身继续调颜料，耳尖有点红，“觉得这角度好看。”

画架上的玉兰已经有了雏形，浅黄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浸在月光里。宋柚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他握笔的姿势和当年一样，小指微微翘起，手腕转动时，袖口露出半截手腕，皮肤在晨光里透着点白。

“这里的阴影是不是深了点？”她伸手点了点画布左下角，指尖差点碰到他的手。

周砚的动作顿了顿，低头时，呼吸轻轻扫过她的发顶。“那改浅点，”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听你的。”

他重新蘸了颜料，宋柚扶着画架边缘，看着他笔下的玉兰一点点变得鲜活。阳光从天窗漏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幅没干透的油画，暖得能拧出蜜来。

画到中午时，周砚去厨房煮面。宋柚跟过去，看见他系着条格子围裙，正弯腰在橱柜里找调料，露出的后颈线条很干净。她忽然想起高中时，他在画室给她煮泡面，也是这副样子，笨手笨脚却格外认真。

“要加蛋吗？”他回头问，手里举着个鸡蛋。

“要溏心的。”宋柚靠在门框上，看他把鸡蛋打进沸水，白沫漫上来时，他手忙脚乱地去捞，像只慌慌张张的小兽。

面煮好时，阳光已经移到了餐桌中央。青瓷碗里卧着个溏心蛋，汤面上飘着葱花，和当年画室里的那碗一模一样。宋柚咬开蛋时，蛋黄顺着勺子淌下来，周砚递来纸巾的动作比当年快了半秒，指腹擦过她唇角时，停了停才收回去。

“下午想画点什么？”他吸溜着面条问，“我带了新的水彩纸。”

“画你吧。”宋柚随口说，说完才发现自己失了言，脸颊腾地热起来。

周砚的面条差点从筷子上掉下来。他抬头时，眼里的惊讶慢慢化成了笑意，像把糖块扔进了温水里，一点点漾开甜意。“好啊，”他说，“当我的模特，报酬是……”

他故意拖长了音，看着宋柚紧张地攥紧了筷子，才低声接下去：“当我女朋友。”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沙沙声格外清晰。宋柚的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她看着周砚眼里的认真，那些藏在画稿里的惦念，那些烤红薯的温度，那些没送成的春天，突然都有了归处。

“报酬太低了。”她小声说，却看见自己的手指，正慢慢往他的方向挪。

周砚的手先一步伸过来，握住了她的。他的掌心带着颜料的凉意，指腹却暖得很，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那再加一辈子的溏心蛋，够吗？”

宋柚没说话，只是反手握紧了他。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周砚指缝里没洗干净的颜料，映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像谁把整个秋天的温柔，都揉进了这一握里。

下午的画室里，画笔没再碰过画布。周砚把那束风干的玉兰插进了他的画筒，宋柚看着他收拾颜料时，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玉兰谢了三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