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卧房内,药味弥漫。大夫刚诊完脉,放下陈子衿的手腕,对守在床边的李浚道:“李大人放心,陈姑娘只是浓烟呛入肺腑,又受了惊吓与灼伤,加上连日劳累,才会昏迷不醒。我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按时煎服,再好生休养,几日便能醒转。”
李浚点头,命人厚赏了大夫,又让茗香赶紧去抓药。芸香正用温水轻轻擦拭陈子衿脸上的烟灰,见她脖颈处的灼伤红肿刺目,忍不住红了眼眶:“姑娘就是太拼了,明知盐仓危险,偏要自己进去……”
李浚站在床边,看着陈子衿苍白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从盐仓废墟里捡到的银质令牌——方才他折返现场查看,在矮窗附近发现了这枚刻着“张”字的令牌,边缘还沾着煤油痕迹,显然是纵火者掉落的。
“不是意外。”他沉声道,“是有人故意引她进去。”
芸香手一顿:“您是说……张启山?”
“除了他,谁会在这个时候烧盐仓,还特意留下破绽引她上钩?”李浚将令牌攥在掌心,“他算准了子衿查案心切,定会冒险。”
正说着,苏云佑推门进来,神色凝重:“李兄,查到些眉目了。今早盐仓的守卫换了班,其中两个是张启山的远房亲戚,火灾后就不见了踪影。还有,我派去盯着那个商号的人回报,张启山昨晚就派人将那笔银子转移到了城外的码头,看样子是想运出江南。”
“跑得倒快。”李浚眸色冷冽,“让人守住码头,不许任何船只出港。另外,去请苏州知府带人查封盐道衙门,就说张启山涉嫌纵火销毁盐案证据,先把人控制住。”
苏云佑点头应下,又看了眼床上的陈子衿,低声道:“陈姑娘这边……”
“我守着。”李浚道,“你放心去办,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
苏云佑走后,卧房里静了下来。李浚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陈子衿沉睡的模样,想起她昨日在马车上坚定的眼神,想起她在宴席上审慎的目光,心头竟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从未觉得查案如此迫切,不仅是为了揭开真相,更是为了让她醒来时,能看到那些算计她的人已付出代价。
暮色渐沉时,陈子衿的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李浚立刻俯身:“子衿?”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喉咙干得发疼,哑声问:“账册……还在吗?”
“在,都好好收着。”李浚松了口气,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你先别管案子,好好休息。”
陈子衿喝了水,精神稍缓,想起盐仓的火,皱眉道:“是张启山干的?”
“嗯,人已经被控制了,他的同党也在追查。”李浚没提那枚令牌,怕她动气,“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我。”
陈子衿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定是守了自己一天,心头微暖,却还是固执道:“账册里……可能有他们转移赃款的记录,我得看看。”
“不行。”李浚按住她想撑起身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大夫说你必须静养。账册我让苏云佑派人抄录了,等你醒透了再看也不迟。”
正说着,茗香端着药碗进来,见陈子衿醒了,喜极而泣:“姑娘,您可算醒了!快趁热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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