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突如其来的默许

日子像指间的沙，悄悄滑过。沈砚爸爸的反对像根刺，扎在两人心里，却没真的隔断什么。苏砚知依旧每天等在楼下，沈砚妈妈还是会变着花样给他们做早餐，连沈庭那边，也没再打来电话追究，像是默认了这桩事。

直到周五放学，沈砚接到爸爸的电话，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下周末回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沈砚愣了愣：“什么事？”

“回来就知道了。”爸爸没多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苏砚知凑过来，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叔叔？”

“嗯。”沈砚捏着手机，指尖泛白，“让我下周末回去。”

“会不会是……”苏砚知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期待藏不住。

沈砚也说不清，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他猜不透沈庭的心思，那个一向固执又好面子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松口？

周末去沈家那天，阳光很好，却暖不透客厅里的沉默。沈庭坐在沙发主位，手里端着茶杯，没看他们，只淡淡说了句：“坐吧。”

沈砚和苏砚知拘谨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在膝盖上绞成一团。

“你们……”沈庭放下茶杯，杯底磕在茶几上，发出轻响，“自己想清楚了？”

两人对视一眼，沈砚先开了口，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想清楚了。”

苏砚知跟着点头：“叔叔，我们会好好的，不会影响学习。”

沈庭没说话，起身去了书房，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红本本，放在茶几上推到他们面前。是本房产证，地址是市区的一套公寓。

“这是……”沈砚愣住了。

“给你们的。”沈庭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以后上大学在这边方便。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耽误学习，或者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随时能收回来。”

他说完，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像是多待一秒都难熬。走到玄关时，忽然停住脚步，没回头：“吃饭自己解决，我还有事。”

门“砰”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和那本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房产证。

“他这是……同意了？”苏砚知拿起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沈砚也觉得像在做梦。那个骂他们“恶心”的父亲，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甚至还给他们准备了房子？

“不管了。”他忽然笑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同意了就好。”

苏砚知把房产证放回桌上，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暖烘烘的：“肯定是我们的诚意打动他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回握住他。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大片光斑，暖得像要化开人。他看着苏砚知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想不通的地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晚上回去，沈砚把这事告诉妈妈，她愣了半天，眼眶慢慢红了：“你爸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妈，你早就知道了？”沈砚看出她神色不对。

“没……”妈妈别开脸，擦了擦眼角，“就是觉得，他总算做了件像父亲的事。”

沈砚没再追问，却在她转身去厨房时，看见她偷偷抹了把眼泪。他心里忽然有点发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但很快被苏砚知发来的消息冲淡——“明天去看那套房子吧？我们可以一起布置！”

他笑着回了个“好”，把那点莫名的不安压了下去。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爸爸只是转了性子，想弥补这些年的亏欠而已。

窗外的月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映出他和苏砚知的聊天记录，满屏的欢喜快要溢出来。沈砚合上手机，嘴角还扬着笑，没看见妈妈站在卧室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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