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的指尖在《栖凤图》表面轻轻滑过,专业素养让她强迫自己专注于修复工作,尽管每一寸触碰都让她的胃部绞紧。画作的绢本质地已经脆弱不堪,颜料层出现龟裂,尤其是右下角,大片色彩剥落,露出底层的草稿线条。
"需要先清理表面积尘。"她自言自语,声音在空旷的主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程默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的动作。整个上午,他都保持着这种警惕的姿态,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
桑宁用软毛刷小心地扫去画作表面的浮尘。当刷尖触碰到抚琴女子衣襟处的一道裂痕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顺着指尖窜上手臂——
——烛火摇曳的新房内,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瑟瑟发抖。她的盖头被粗暴掀开,面前是一具穿着新郎服的骷髅。骷髅的指骨抚上她的脸,下颌骨开合,发出"咔嗒"声响。门外传来家人的惨叫,鲜血从门缝下渗入...
"啊!"桑宁猛地缩回手,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默一个箭步冲上前:"又看到了?"
桑宁点点头,呼吸急促:"比之前更清晰了...那个新娘,她被迫和一具骷髅成亲..."她抬头看向画中抚琴的女子,突然意识到什么,"程默,画中这个女子就是楚瑶,对不对?那个被迫冥婚的新娘?"
程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我不确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三年前我来雾隐镇调查时,听过一个传说——楚瑶死后怨气不散,附在了这幅画上。"
桑宁颈间的玉坠突然变得滚烫,她下意识抓住它,发现原本温润的白玉此刻泛着诡异的红光。这是外婆临终前交给她的,说是家传之物,能辟邪保平安。
"你的玉..."程默盯着她颈间的坠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从哪里来的?"
"外婆给的。"桑宁松开手,玉坠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她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程默似乎想说什么,但主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林镇长带着两个镇民走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提着桑宁之前要求的修复材料。
"桑小姐,您要的明胶、绢布和颜料都准备好了。"林镇长笑容可掬,但眼角的余光不断瞟向《栖凤图》,特别是画中抚琴女子的位置。
"谢谢,放在那边就好。"桑宁指了指一旁的条案。
两个镇民放下材料后迅速退出,仿佛多待一秒都会遭遇不测。桑宁注意到他们的手腕上都系着红绳,绳上挂着小小的铜铃,与镇上家家户户门前的如出一辙。
林镇长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他走近画作,目光贪婪地扫过画面:"修复进展如何?"
"刚开始表面清理。"桑宁谨慎地回答,"这类古画修复急不得,否则会造成更大损伤。"
"不不不,必须尽快!"林镇长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三天,最多三天必须完成!"
程默上前一步,挡在桑宁和林镇长之间:"修复古画是精细活,强行赶工只会毁了它。"
雾隐诡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