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黎的倒影 (3-2)

空气仿佛凝固了。凌宇的手指深深掐进我的肩膀，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开始重组：花园里的约定、毛绒小熊、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姐姐王默。

"墨璃，听我说。"寒黎蹲下身，与我平视。她的眼眸像冰封的湖面，却泛着奇异的光，"你必须做出选择——继续承载溯渊的权能，或者..."她顿了顿，"让我终结这一切。"

凌宇猛地将我护在身后："休想碰她！"

"你以为你在保护她？"寒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们所有人，都在把她推向深渊！林曜的数据陷阱、曼多拉的石化诅咒、还有你..."她的目光落在凌宇手臂上的蓝光，"你和她早就在同一条因果链上了！"

陈思的枪管微微发抖："够了！"

"不，还没完。"寒黎直起身，"当溯渊的权能完全觉醒，她就会成为新的时间主神。但代价是...永远失去'墨璃'这个人格。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变成纯粹的时间法则载体？"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那些蓝色纹路像蛛网般覆盖了整个视野，最后看到的是凌宇苍白的脸。他抓着我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别睡！墨璃，看着我！"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

我感觉到有人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寒黎的手很冷，但这次没有抗拒。她的指尖传来某种奇特的震颤，和体内蓝光产生共鸣。

"时间不多了。"她说，"要么现在做决定，要么永远失去她。"

凌宇的手突然收紧："你说过...说过不会让她消失的..."

"我撒谎了。"寒黎的声音里有什么碎掉了，"为了让她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亲手结束这一切。"

远处传来钟声，惊飞了栖息的乌鸦。我听到陈思说了什么，但已经听不清了。最后的感觉是两只手同时握着我——一个滚烫，一个冰冷，像两个相互撕扯的时空。

然后一切都陷入黑暗。

我醒来时闻到消毒水的气味。不是医院那种刺鼻的，而是老式诊所里常见的廉价消毒液。头顶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在金属床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醒了。"有人低声说。

我看清说话的是陈思。他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手里转着一支笔。那支笔我很熟悉，是寒黎常用的钢笔。

记忆突然涌上来。枪声、蓝光、还有寒黎最后那句话...

"寒黎呢？"我撑起身子，手臂传来一阵酸软。

陈思的手顿了顿："走了。她说时机未到。"他抬头看我，眼神比往常柔和，"你昏迷了三天。"

我注意到他说"走了"时手指蜷缩的动作。这个细节让我心里一沉。

"凌宇呢？"

"去取你的检查报告了。"陈思把钢笔收进外套内袋，"他说要确认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完全消失了。"

我想起体内游走的蓝光。现在手臂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像一场虚惊。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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