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黎的倒影 (3-3)

走廊传来脚步声。急促的，带着某种不安的节奏。门被推开的瞬间，我闻到雨后的青草味混着他的气息。

"墨璃。"凌宇把报告单捏得发皱，"医生说你身体很健康，但..."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寒黎留下的检测仪显示，昨晚十一点四十七分，你的心跳停过三分钟。"

我盯着他手背上淡去的蓝痕。那些纹路确实消失了，但我知道它们只是蛰伏。

"她为什么要救我？"我问。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陈思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凌宇的手指在报告单边缘留下褶皱，像某种密码。

"因为她需要你活着。"他说，"为了对抗曼多拉。"

"不对。"我抓住他颤抖的手，"她救我，是因为知道我会成为'变量'。"想起寒黎跪在时之门前的画面，指尖渗出的血珠，"她怕的不是曼多拉..."

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却在门口停住。门缝下渗进一丝暗红光芒。

"墨璃。"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寒黎惯用的那个机械音色，"时间不多了。曼多拉已经开始行动。"

凌宇猛地将我护在身后。陈思的手伸向内袋，那里本该有枪，但现在只有空荡荡的口袋。

门缓缓打开。红光中浮现出熟悉的身影，但这次不一样。寒黎的长袍浸透了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其他什么。她的呼吸很重，像是用尽全力才站在这里。

"他们找到时之门的位置了。"她的目光扫过我们，"林曜的人，还有曼多拉的爪牙。"

凌宇的手收紧："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让我们当诱饵？"

"是让你们活下来。"寒黎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光球，"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玻璃窗应声碎裂，我闻到硝烟混着雨水的味道。远处传来警报声，由远及近。

"跟我来！"寒黎转身冲进浓烟。凌宇和陈思对视一眼，跟着追了出去。我最后看了眼那张病床，上面还残留着体温的痕迹。

跑出大楼时，雨正下得大。街对面的钟楼指针停在十一点四十六分。寒黎的红袍在风中翻飞，像一团不灭的火焰。

"听着！"她抓住我的肩膀，"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着凌宇。不要回头看我。"

我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在流失。不是害怕，而是...决绝。就像那天在时之门前。

"为什么？"我问。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曼多拉的傀儡已经来了。寒黎的手指深深掐进我的手臂：

"因为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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